末了,琮哥儿又拿过了老太太的药方看了一遍,只可惜,他在这方面并不精通,这么多年来也没特意研究过,现在最多也只能分得出这方子大概是针对什么病症,但是好坏却是说不大准。
将方子放下,又陪着宝玉守了一会儿,便转到外间,见众人都还在,忙告了罪,又将贾赦的病情细说了一番,只是其中多少有几分夸大,总不能让人说贾赦能够下床,却在母亲重病的时候,连过来看看都不肯吧。
薛姨妈算的上是外人,除了吉利话自然不好说什么,尤氏婆媳更是早得了贾珍的嘱咐,根本不想蹚进荣府这边的浑水,便也在旁边说一些官面文章。
倒是王夫人眼神闪烁,看向琮哥儿的目光尽是不善,偏又要摆出一副慈祥菩萨的面孔,手上不停转着腕上的佛珠。
见几人说的热络,半天也不插一言,琮哥儿还真以为她要无欲无求了呢。
却没想到,趁着几人聊得热络的时候,竟是冷不丁的向着他说道,“哥儿现在也是官身了,古语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也不能一味的想着公事而不管家事。
所以,平时还是要多劝着些大老爷,将老太太气的病成这样,传出去可不好听。”
琮哥儿一听她的话便忍不住冷笑,他今天一听小六的话后,心里便在琢磨着早上那流言是怎么传出去的。
先不要说,昨晚老太太跟老爹冲突的时候,除了她从不离身的鸳鸯,那些下人都远远的退了出去。
即便是被下人不小心听到了并传扬出去,如果没有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也万万没有流传如此快速的道理。
所以,他一听到那话之后,首先想到的其实便是他那位二叔或者王夫人故意让人传的。
但是,到底没经过调查,手里也并没有证据,所以心里总是存着一丝侥幸。
想着这两人不会这么蠢,现在贾府都靠着他们父子支撑,二房不说附庸也不差什么了,可以说,此时他们对大房出手,实在是没任何好处,甚至连现在优渥的生活都保不住,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但现在看来,这人竟是真的就这么蠢,不但如此,竟然还是亲自上阵的,这么多人面前,一句话便想将脏水全部泼在老爹身上。
本来想给她留些面子的,现在却觉得没那个必要,抬起头来诧异的望着王夫人,嘴里却是说道,“二太太这是什么话?我竟是听不懂。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生点毛病真是最正常不过!怎的就扯到我们老爷身上了?”
说到这里,又仿佛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喔”了一声,也不待王夫人那里开口反驳,接着便说道,“倒是我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听到有人在议论,说是为了娘娘省亲的事情,累坏了府里老太太和我们老爷。”
“侄儿听到这话的时候,还上去跟人辩驳了几句呢,否则,这传言一经坐实,娘娘在宫里可如何自处?”
王夫人听了琮哥儿的话,便是一阵的心慌,惊讶之情浮现在了脸上,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件事情怎么就扯到了娘娘!
明明早上她让人悄悄的放出了便只是贾赦不孝气病生母的话。
那时候她心里还一直暗暗得意,认为自己这一招绝对能够让大房的爷几个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在她看来那些都是实情,只是少说了部分内容,大房那里便是想辩驳也无处下手。
又因为之后一直在老太太这里守着表孝心,所以也再没关注这件事情的后续。
现在听琮哥儿这么说却是直接呆住了,紧接着便喊了起来,“怎么可能,这关娘娘什么事情?”
琮哥儿眼角微闪,状似诧异的问王夫人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本来老太太和我们老爷生病,都是要求保密的,却不知道被哪个耍滑的奴才给泄露了出去。
这之后有人猜测是因为娘娘省亲累到,也属正常啊,毕竟这些日子府里忙碌也是有目共睹的。”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中气急,为了省亲,将祖母和大伯给累的病倒在床,祖母还很有可能直接瘫痪,这名声她的元姐儿怎么受得了?
看向贾琮的目光,此时更是恶毒,低声喝道,“明明是大老爷将老太太气成这样子的!”
“二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琮哥儿嗤笑一声,“我们老爷的孝心便是陛下也知道的,为了母亲一句话,竟是连承爵人住的正房都能让出来给弟弟。
现又为了老太太开心,掏空了府库给侄女儿建造省亲园子,试问天下间哪还有这样的孝子?
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气病老太太?
这话传出去,天下人恐怕都不会认为是老爷做了什么,恐怕还会想到是不是某些人不知足,又要折腾出什么事情了。”
这一番话一出,王夫人忍不住被气的浑身发抖,什么掏空了府库建省亲园子?那库里才几两银子,够干什么?如果不是她每日里东挪西借的忙活了一年多,这园子如何建得成?
没想到,这个贾琮上下嘴皮子一吧嗒,这一切竟然就都成了他们大房的功劳了,王夫人感觉自己的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太阳穴一跳一跳,差点就这么晕倒。
琮哥儿看她摇摇晃晃的那个样子,猛的惊了一下,倒不是怕这人晕倒,只怕这人晕倒之后跟老太太一样来个行动不良,那贾府可真就热闹了。
接一次娘娘,其生母和祖母都瘫在了床上,不被传成妖孽才奇怪。
即使不想去管元春,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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