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见高泽陵日益衰微,满心都是振兴门派,从未想过情爱之事。”
陶攸宁小声插嘴道,“就……那么非她不可吗?你已救她脱离苦海,若能许她平安一世,也已是一桩美事了。”
“不,我要娶她。”殷世骄斩钉截铁,“既然情根已种,便容不下将就。虽千万人吾往矣。若这么点质疑都经受不住,我还能成什么大器?”
陶攸宁仍然有些担忧。他知道殷世骄向来最看重他人对他的评价,因此从来都是谨小慎微,事无巨细都要做得完美无缺,不能让任何人挑出错处。将来若遭众人非议……哪怕他受得住,也避不开万分煎熬。
“陶攸宁,我若与……一个□□成家,你会不会看不起我?”殷世骄侧过头,眼眶有些红。
“怎会?!”陶攸宁叹道,“在我眼里,傻姑娘身陷逆境,不愿随波逐流,有勇有谋,是个值得敬佩的女子。”
殷世骄红着眼笑起来,“有你这句话便够了。其他人怎么看,与我何干。”
洛庭之看他这样盯着陶攸宁,有些吃味,一盆冷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你要娶她,是不是先该问问她是否愿意嫁你?”
晌午店内陆续来人用饭,大同客栈的厨子看余念手脚利落,十分喜欢,盛了一碗凉面让她去一旁吃。
余念没什么胃口,不愿拖沓偷懒,硬是三两下扒完了继续帮厨。
客人酒饱饭足后,她又与另一名帮工阿五一齐洗碗,洗着洗着,阿五忽地抬手帮她别了一下发丝,她微微一愣,笑着道谢。
阿五却大刺刺地盯着她看,笑道,“小念,你真好看。”
余念一笑,心下却不知是何滋味。
忙到申时,身上衣服早已被汗打得湿透,她头重脚轻,只想回房歇息,怎料自己房门虚掩着,她有些无力,“你怎么又回来啦?”
殷世骄木头似的杵在屋中央,闻言涨红了脸。
“殷公子?”余念一讶,揪住衣角,“我、我还以为是雪儿。”
与此同时,外墙上贴着一张“皮影票”,洛庭之和无忧看得津津有味,陶攸宁紧张地给他们望风。
“雪儿是谁?”
陶攸宁摇摇头,扯了扯他的衣袖,“师弟,这样不好吧?我们还是乖乖等世骄出来。”
“就怕他又口是心非,把人家姑娘吓着了。”洛庭之蹙眉一叹,他这个小表兄还真是不行,多大的人了,追个姑娘还这么让人操心。
殷世骄自知擅自闯人闺房实非君子所为,但院中人来人往,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猜想余念兴许正忙,需得速战速决,但憋了半天愣是说不出话来,最终十分僵硬地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递到她眼前。
余念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洛庭之简直想破门而入,殷世骄你这是在干什么?!
陶攸宁:???
“我……”殷世骄咬牙切齿,“你……”
余念讶然望着那柄匕首,汗湿的身子如坠冰窟,禁不住发起颤来。
“你……”殷世骄鼓起勇气,“给你。”
余念的泪水霎时滚滚而落。
陶攸宁和洛庭之都疯狂地给殷世骄传音,可惜这人向来冷情,从未把什么人设成“灵犀”,此时此刻他哪有心情管腕上的传音铃,只是望着余念就已手心发汗了。
“你、你哭什么?”殷世骄很不好意思。
余念赶忙擦干净泪,惨然一笑,“公子,能容我换身衣服吗?”
“啊,当然。”殷世骄十分懊恼,伸出去的手被晾在半空,但望着余念平静却执着的眼神,不得不退了出去。
陶攸宁和洛庭之连忙翻进院里,洛庭之无语道,“你送匕首做什么?!她以为你要她死!”
“啊?”殷世骄一脸无辜,“这是我爹娘的遗物啊!”
陶攸宁顾不得冒犯,上前撞了撞门,“姑娘,方便开门吗?”
里面没有回答。
殷世骄反应过来,猛地撞开门,只见余念站在桌上,手中抓着一件外衫往梁上挂。
“你这是做什么?!”殷世骄吓得魂飞魄散。
余念被他凶得一震,小声道,“我、我不想脏了公子的刀……”
“你误会了,他是来向你提亲的!”
洛庭之的话掷地有声,顿时余念和殷世骄都愣住了。
殷世骄没有回头,洛庭之都能看出他脸上、耳根散发着丝丝热气。
屋内静了片刻,陶攸宁温然一笑,“那是他爹娘的信物,姑娘误会了。世骄他喜欢你呢,想娶你过门,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殷世骄愈发无地自容,“陶攸宁!”
余念更是呆若木鸡,手上还扯着那条灰扑扑的外衣,十分滑稽。
“先下来吧,站那么高怪吓人的。”陶攸宁轻轻托着她的手臂让她下桌,“世骄看着凶狠,其实面皮薄得很,我们俩只是来助阵的,可不是来逼婚的。你不要怕,想到什么说什么,可别因为我们人多就委曲求全了。”
他分明是打趣,把殷世骄笑了,气氛松快些许,“怎么就委曲求全了?”殷世骄红着脸,“余念……我,我是真心的。”
余念在陶攸宁的安抚下平静下来,仍是愣愣的,“殷公子?你……”
殷世骄像初入学堂一般紧张不已,手指颤抖,怯怯地抬起头去看她。
“你说什么胡话啊……”
他等了半天,只等来这么一句。
余念无奈地摇头,“我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你我有如云泥之别,怎么可能……”
“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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