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幻境终究还是有点节操的,并没有真的出现什么让人无法直视的画面,林修然只觉得眼前一暗,随后很快就又变幻了场景。
殷承宇已经可以肯定苏卿澜就是鸣鹤山那处洞穴的主人,眼下果然见着苏卿澜独自一人在山间行走,虽说月色朦胧,周遭景致也不大一样,但殷承宇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到了鸣鹤山中。
“修然。”殷承宇轻声提醒了林修然一句,示意他们一起跟着追上去。
苏卿澜越过竹林蹊径,几经辗转才终于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山洞里一片漆黑,苏卿澜刚走进去,身后便跳出个人来,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背上,两手则将他的眼睛紧紧蒙住。
“这位壮士,在下穷得很,就别来劫我了吧?”苏卿澜打趣道。
祁书欢一副轻佻的语气,一手顺着苏卿澜的脸颊慢慢往下滑落,从衣领处慢慢探了进去。
“既然如此,那就不劫财,改劫色吧?”
眼前这副场景,俨然是一对情侣深夜私会。殷承宇心中觉得有些疑惑,看他们这样子,显然依旧情深意笃。但继续看下去之后,他却不由得皱起了眉。
“师兄?”林修然也小声地道,“这地方,我怎么看着那么像鸣鹤山?”
殷承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想,这里应该就是鸣鹤山,你还记得之前我们曾经找到过后山一处空荡荡的洞穴么?”
林修然努力思索了一番才从记忆深处翻出了那个山洞来,那还是他刚入鸣鹤山不久,为了与殷承宇拉近关系而主动陪他去后山采紫阳草。
现在想想,只怕那时殷承宇所谓的“囊中羞涩不得已去做任务谋生”,也是为了接近林修然找的托词罢?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林修然点了点头,示意殷承宇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又去了那洞穴一次,仔细搜寻一番,全无所获之后,便将那白玉台击碎,从里面找到了这个。”殷承宇掏出了那柄匕首,递到了林修然眼前。
“之前苏卿澜送给祁书欢的匕首……与此物一模一样。”
那匕首还挂在祁书欢的腰间,加上材质特殊,林修然一眼就认了出来,两者果然是分毫不差。
殷承宇一边慢慢细细地与林修然解释之前他在幻境中见到的那些事情,另一方面则依旧紧密地关注着祁书欢与苏卿澜二人。
与几乎所有爱情故事的主角一样,在两家长辈施加的压力之下,苏卿澜与祁书欢之间的感情反而历久弥新,更加坚定,但就在林修然以为他们二人总有一天会感动父母亲族的时候,变故却突然发生。
苏家与祁家虽然是姻亲,但两家之间利益纠纷其实也并没有少到哪里去,千余年前的修真界并不像现在这般太平,按林修然的理解来说,就像是春秋战国时期一样,各方势力可以为了共同的利益短暂结盟,更会因为利益而反目成仇。
苏卿澜身为苏氏少主,自然清楚整个苏氏的布防戒备,他虽然对两家一触即发的战事十分清楚,但毕竟祁书欢是自己的爱人,他一直在尝试与祁家改善关系,许多事情,便也没有避着祁书欢。
没想到苏氏的布防图就这么传到了廖洲祁氏的手中。祁氏夜袭,苏氏死伤惨重,苏卿澜的父亲叔伯尽数亡于袭击之中。闻讯之后,苏卿澜气急呕血,勃然大怒。
能接触到苏家布防图的祁家人,算来算去,除却祁书欢,再无第二个人。
苏卿澜自然也是不愿相信祁书欢会做出这等事来,可桩桩件件,所有线索都指向的是祁书欢。
昔日的廖洲双璧就此反目成仇,苏卿澜心中爱意早就尽数转为恨意,只当祁书欢是一直在利用他。祁书欢心里更是有苦难言,他自然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可莫说苏卿澜不会相信,就连他自己,都疑心是睡梦中透露出去了什么消息。
两人在战场之上兵戎相见,但与之前的情真意切不同,此时再次相见,他二人中间却横亘着血海深仇。一场血战之后,两人都身受重伤,祁书欢没有寻到苏卿澜的消息,只在废墟之中找到了当初送给苏卿澜的玉佩。
后来又过了半月,苏氏满营缟素大举哀兵,双方胶着了数百年之久。
而祁书欢则以为苏卿澜已经身亡,数百年间上万次招魂引灵,却一直失败。祁书欢一直以为是苏卿澜恨毒了他,哪怕只是一丝魂魄都不愿回来与他见面,却不知苏卿澜虽说身受重伤沉眠百年不醒,但毕竟魂魄俱在,他所用的招魂阵法只能招来游荡的亡魂,苏卿澜一直都还活着,祁书欢又怎么可能将他的魂魄引来?
百年之间,数以万计的绝望与失落,祁书欢最终再也无法承受导致入魔,整个廖洲崩塌陷落,胶着数百年的战事也就此戛然而止。
也不知是不是造化弄人,就在祁书欢入魔廖洲崩塌之后不到一月,苏卿澜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得知祁书欢入魔之后,苏卿澜不顾病体,强撑着去了廖洲,最终却只在废墟之中找到了当年送给祁书欢的那柄匕首。
再到后来,苏卿澜便在鸣鹤山中,当初两人时常私会的洞穴中设立了个衣冠冢,不久之后便郁郁而终。
年少时分的爱恋,等到了最后,留下的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欢愉,和后人的几声欷歔感叹罢了。
殷承宇很能设身处地理解祁书欢,只不过区别在于,祁书欢是无心之过导致泄密,而前世的殷承宇,却是存心利用。也正因如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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