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宇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不顾胸口的剑伤便上前想要将林修然拽回来,可他才刚一动身,林修然便又向后退了一步。
殷承宇便只好自己主动向后退了退,他有心想要像林修然解释,可踟蹰了半天,竟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该是这样的。
“修然……你……”
想说的话尚未说出口,林修然身形便踉跄了一下,浑身上下的灵力如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狂暴的灵力甚至于将这断崖上的沙石都掀了起来,遮天蔽月,一片混沌。
林修然有些轻快地笑了笑,只是这笑意再无半分往日的温和清雅,反倒显得有些嘲讽与狼狈:“我以死谢罪,林家亲眷和宗门弟子,还望你……”
殷承宇只觉得自己脑中仿佛一片空白,还不等他伸出手去,已经生机断绝的林修然就从断崖上轻飘飘地坠了下去。
长夜漫漫,殷承宇自梦中突然惊醒,这梦境太过真实,竟然将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在醒来之后他仍是在魔宫寝殿之中,层层叠叠的鲛绡帐幔迤逦委地,香炉中腾起袅袅青烟,帐幔后的烛影摇曳生辉,虽说并无月色,但却也让这魔宫寝殿中一片朦胧的烛光。
殷承宇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抱住了身旁的林修然,小声抱怨道:“方才不知怎么的,竟然做了个噩梦……”
殷承宇絮絮叨叨地讲起梦里有多么可怕多么惊险,林修然在他身旁一动也不动,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近乎呓语的叙述。
讲着讲着,殷承宇就突然落下了泪来。
那年七夕,一贯冷静自持的林修然,是为何会醉倒在院中?
过去的记忆似乎都已经蒙尘模糊,可也只需要这么一瞬,便又重新鲜活明亮起来。
那时杨家有意与林家结亲,殷承宇虽说并不在意林修然的婚事,但曾经的未婚妻将要成为林修然的妻子,还是让他怒火中烧,不惜亲手设计,搅乱了这场婚事,又故意对林修然若即若离,让他因为这场不存在的婚事伤神了许久。
现在想来,只怕他当时,心里也是曾经在意过的吧?
断崖之上,林修然对他未曾说完话到底是什么?
他处心积虑,毁掉了整个林家,将林修然逼得走投无路,结果到了最后,林修然竟然只是捅了他一剑,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林家亲眷和宗门弟子”,除此之外,林修然便再没有什么想要同他说的了么?他们两人走到最后,难道只剩下这么一剑了么?
殷承宇只觉得心口处的旧伤又有些隐隐发疼,可归根到底,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五十年的时间,哪怕是养只猫养只狗,只怕也早就养出了感情。
可林修然养了他这么个大活人整整五十年,到最后,养出来的却是条刻薄寡恩的中山狼。
作品正文卷 第39章
林修然耐着性子,围观了许久苏卿澜和祁书欢的虐狗日常,好在他自己现在也并不能算是单身狗了,因此并未受到多少暴击,反而还能从他俩的对话中提取到不少信息。
祁书欢和苏卿澜都是世家子弟,还是表兄弟,苏卿澜的母亲是祁书欢的小姑,三年前苏母过世,苏家杂事繁多,苏父无暇照料他,便将苏卿澜送到了舅家。
林修然心中忍不住吐槽,觉得这剧情怎么看怎么眼熟,简直就是男版林黛玉进贾府。
但苏卿澜毕竟不是林黛玉,虽说也是因为母丧而去投奔舅家,但他毕竟是正经的名门子弟,再加上博闻强识相貌出众,很快就与祁书欢被人并称为“廖洲双璧”。
这“廖洲双璧”本就是表兄弟,年纪又相仿,平日里不管是修炼切磋还是出行游乐都黏在一起,旁人只道是两人感情甚笃,却不知道他二人其实早就已经情愫暗生,相处愈久,感情愈浓,某日一番误打误撞的互诉衷肠之后,两个春心萌动的少年便热血上头,将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统统都做了一遍。
他们是初尝销魂滋味,只知道满身满心都是快活,却不知两家大人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彼时修真界还不像现在这般风气开放,各种条条框框比起凡俗尘世来并没有多大区别,她们二人又都是各自家中备受重视的少主,出了这等事情,两家人自然是想方设法地就要拆散他们。
没过几日,苏家就寻了个借口让苏卿澜回家,可两人才刚刚互通心意不久,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又怎么会愿意就此分别天各一方呢?也幸亏两家大人怕逼得太紧反而刺激到他们,到时候热血上头弄一出“孔雀东南飞”来,这才在他们的软磨硬泡之下松了口,缓了半个月的时日。
祁书欢心中隐约有些不大好的预感,总觉得苏卿澜此番一去就难得再见,苏卿澜却是对此半点都没有察觉到异样,但见祁书欢总是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便每日都拉着祁书欢一同出去,也好让两人能多单独相处些时日。
然而不管再怎么样,今日都已经是最后的期限了,明日清晨,苏家的车队就会启程,接苏卿澜回去。
即将分别,两名少年自然又是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极尽温存,很快便开始手忙脚乱地互相扒起了衣裳。林修然面上一红,生怕眼前直接上演限制级剧情,殷承宇也尴尬得很,但听着他们暧昧的声响,却又忍不住开始心猿意马起来,忍不住地偷瞄草地上抱在一团的那两人,幻想起自己将林修然压在身下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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