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英挺威仪的男子,身着开封展家一贯的紫布衣,面如冠玉、虎背熊腰,端得上一表人才。人称玉面神捕的展天墨,莫说妇女乐见,就算是流氓、小偷见了,都不免多看几眼那副俊脸。然而若仅仅是貌比潘安,就愧对后头的神捕两字了,自从十多年前,年纪轻轻便击杀大盗万里绝尘白云梦,名号更是响彻江湖。
展家世代相传的武器是八八六十四路判官夺命笔,展天墨却不同,腰间挂着的兵器不是判官笔,而是一把刀,那刀与随从的官刀大不相同,刀鞘鞘身漆黑便于藏匿,却仍隐隐露出霸者的威武,未出鞘便知道是一口宝刀。自古英雄与神兵,两者总是相得益彰。
“久闻开封展家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计桑田温和回礼道,语带玄机的说道:“誉满天下的玉面神捕莅临扬州,莫非是来抓贼的吗?若是,计某必定全力配合。”
“扬州地灵人杰,展某虽也曾连夜缉贼,未曾追入扬州。”展天墨客气的恭维两句,才接着说道:“在下此番前来,是向计二老爷提亲的。”
“哦?”计桑田不由得对展天墨认真打量起来,琢磨道:“展捕头的确称得上一表人才,不过小女……”
话尚未说完,展天墨却赶紧拦住,忙道:“计二老爷误会了,是家兄,二哥展秋雨,展某只是代为前来提亲罢了。”
计桑田这才笑逐颜??开道:“见笑了,本以为开封展家出入江湖,嫁娶也是直来直往的登门提亲,不想却是??计某用错了心思,还请展捕头别见怪。”
展天墨也莞尔道:“计二老爷太客气了。”
“展捕头提亲的事,计某还需思量定夺,不过我会好好考虑的。不管怎么说,一个有名望的官差世家,总比偷鸡摸狗的贼人好。”最后这句话,计桑田故意拉高了嗓门,像是说给大厅里的宿冬尘听的。
宿冬尘反倒沉得住气,云清却一拍桌子道:“够了!”扭身一踏步,随即冲出门外。
宿冬尘长叹一声,向计沧海拱手道:“没想到要在计大哥的宅内动手,还请大哥见谅。”说完,翻身一跃,跟着飞出门外。
宿冬尘甫一落地,展天墨原来盯着云清的目光,此时早已转移到宿冬尘身上,两人四目交接,无声中已有了隐隐的杀机。
“哼,既然有个飞贼在此,计某就不打扰展捕头的工作了。”计桑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庭院,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廊道转角。
云清原是气得满脸涨红,怒目瞪着计桑田。直到入了展天墨的眼界,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脸色忽青忽白,僵愣在那里。想进,不是对手;想退,退路无门,不知如何是好。
空荡荡的庭院,只有寥寥数人僵立对望。展天墨眼神中略带惊讶,仿佛再难料到,有扬州首善之称的计家,竟窝藏着天下闻名的飞贼宿冬尘,后头的两名随从,也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局势。
宿冬尘脸色铁青,知道即将有一场免不了的恶战,全因云清一时的冲动。盗贼遇上官兵,换作平时还罢了,以宿冬尘的轻功绝学冬雨无霜,足以与展家的踏雪寻梅相提并论。然而此时即使全身而退,却连累了计家上下的人。
展天墨收拾了心情,这才冷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
宿冬尘一双锐眼死盯着展天墨,不禁苦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三年不见,竟然还没蹲进大狱见你娘,也算是朝廷失职。”展天墨凝视着眼前的宿敌,右手已往腰间的刀搭去。
宿冬尘一听此话,想起展天墨弑母之仇,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淡然也没了,脸上的肌肉隐隐抽搐、怒目相视,随即嘿嘿冷笑道:“当然,多亏当年展捕头遗漏的家传秘笈呢。”
展天墨听到宿冬尘如此反讽,按着腰间的刀更是气得隐隐发抖。若非当年丢失的那本八八六十四路判官夺命笔秘笈,展家不再让他习练判官笔,他又何须弃笔持刀?又怎会被江湖人士耻笑?想到沉痛处,展天墨旋即要拔刀相向。
“嘴上功夫倒是进步不少。”展天墨不再言语,下盘稳立,手按刀柄,腰间闪动的光芒,是刀鞘中隐现亮晃晃的刀锋,蓄势待发。
“手脚底下见真章吧……”宿冬尘也解下腰间的绸布袋,两把银闪闪的判官笔才终于露了相。宿冬尘相信,非到必要时绝不亮兵器,但凡出了兵器,就要有人流血。宿冬尘只是一个小偷,小偷总是不爱流血的。
两人各自摆好架势,与彼此对峙着,却谁也不敢先动。那些讲究先下手为强的,都是流氓无赖的缠打;任何一场不世出的高手对决,比的都是定力,谁先失去定力,谁就露出破绽,胜负也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立分高下。
在两人眼中,已经看不见这满庭院的精雕细琢,你眼中只有我,我眼中剩下你。经年的宿怨与始终未解的恩仇,加以天职般的兵贼对立,两人不共戴天的愤恨,已不言而喻。展天墨与宿冬尘都在等,等其中一人的定力先瓦解。
“通通住手!”没想到是这一声怒吼,划破了生死一瞬的死寂。
计沧海从厅内走出来,满面怒容的大声喝斥道:“展天墨!宿冬尘乃是我计家的贵客!你今天要是敢在我计宅内动手,你看你这提亲还成不成!”计沧海虽没练过一招半式,此话吼出来却中气十足。
这句话却震醒了蓄势待发的两人。展天墨如白玉般的面容更是羞赧地一阵青一阵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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