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们是有最近的血缘之情的,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做什么,这股天生的羁绊都会提醒你,你还有一个兄弟。
苏眷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似乎深情对望的样子,打趣道,“就算你们突然发现对方是自己暗恋已久的情人特别激动,也请吃了饭后找个隐秘的地方再深情对望吧……”
苏喻北回过神,脸皮极厚的老脸竟然红了红,咳了一声道,“说什么呢,净拿你哥开玩笑。”
“没,你耳鸣了。对吧,二哥。”
苏言卓配合的点头,苏眷就端起鲜榨的西瓜汁,“真是好长时间没有一起吃饭了,干杯!”
清脆的酒杯碰撞声中,在他们之间萌发的是多年未感受过的亲情。被一同度过的时光的记忆所唤回,被相同的血缘中的羁绊所映起,那个晚上,如同酣醉过后最深最美的梦境一般,只此一回,无再留恋。
整个晚宴上谁也没提今天所发生的种种,连长老也似乎沉浸在了和睦的家庭氛围中,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嘴,每个人的嘴角都带着笑容,洋溢着幸福,如同所有的面具都卸下了一般轻松而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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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爱情?
7、
出人意料的晚宴进行了很长时间,苏眷用晚餐上楼时已经接近十点。
雕花红木的楼梯扶手摸上去有光滑而微凉的触感,苏眷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
那是光洁纤长的十只手指,青葱的如同少女一般。苏眷否定自己想法,轻轻摇头,抬起来时正对上楼下苏言卓打量他的目光。氛围顿时有些尴尬,苏眷假笑着点头,快步上楼。
可能是上午在阴凉的地方呆了太久,苏眷感到腿有些寒冷的生疼,他便从内线打给刘妈,叫她送热水袋上来。
苏眷看表,已经不早了。苏眷觉得时间真是不可思议,流走的太快了,让人无法接受的把该悲伤该憎恶的一切都带走了。苏眷在心中提醒着自己,父亲明明才敢走,他怎么能就这么松懈呢?
苏眷其实全都明白,他知道,凶手肯定不是他自己,而且是他哥哥中一人,绝无他种可能。
可就在刚刚,他却在庆幸着,“能与哥哥们好好相处太好了”。
矛盾的心情让苏眷不知如何是好,在心中是恨着的,恨着带走最爱的人的性命的那个人,却又无比的,渴望着也许是虚幻的亲情。即便那是同父异母的哥哥,即便可能是弑父凶手,即便对自己也怀着不明的杀意,苏眷依旧飞蛾扑火般渴望着亲人的关爱。
这是可以理解的,苏眷在这个深泽般的苏家一个人孤独太久了,他被苏家无形的禁锢着长到了青春年华,只有苏故这一棵巨树可供他依靠安心,可就在刚刚,这棵巨树被伐倒了,伐倒了这棵巨树的人向他伸出手来——唯一的光芒,炽热燃烧着。
苏眷窝上床,关了灯,静静地看着紧闭的窗帘。
这是他的习惯,苏眷一向浅眠,一点声音都能让他睡不着,而只有他自己在房间的时候,不关上门拉上窗帘会让他安不下心来,没有安全感。
苏故知道这个习惯,因此苏眷的房间的墙是特别加厚的,与苏故书房的墙是一个料子,窗帘也是十分厚重密不透光的黑色三层天鹅绒。
就在苏眷无神的看着空气中某一点快要入睡时,门被敲响了。
苏眷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佣人怎么这么失礼,敲门声这么大。
于是他就道,“门没关,进来。”
门被大力的推开了,这让苏眷十分不快,道,“有什么事吗?”
只见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屋里是这么黑,可苏眷还是清楚地看到了这个男子英俊不羁的面庞,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苏眷一瞬间就认了出来,这个人是他的二哥,苏言卓。
苏眷不明白他的二哥这个时间会找他做什么,一种古怪的想法在他心中闪过,随即苏眷就嘲笑自己般摇了摇头。
“哥,有事吗?我已经要睡觉了。”
苏言卓没有听出话中的驱客令一般,在苏眷床边坐下。
“苏眷,你对父亲的去世怎么想?”
“怎么想?”苏眷吃了一惊,因为这个问题直白的让他觉得苏言卓一下子被洗白了一样。
随即苏眷正起身子,看向苏言卓的眼睛,带着点笑意,“哥,你什么意思?你也是觉得我是凶手吗?”
苏言卓也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睛,苏眷的房间没有一丝光透进,气氛似乎浓浓的沉淀下来了。苏言卓猛地站起来躲开他的视线,呼啦一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月光刹那间清爽的铺洒进来。
“你觉得呢?他娘的我可不觉得你没脑子。”
“……那你是凶手吗?”
“你觉得我是?”
“如果我说是呢?”
“不信。”
苏言卓和苏眷就像两个开完玩笑的孩子一样都笑将起来。
“好了哥,到底有什么事儿?我可不觉得你特地找我就是为了拿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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