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仰下巴,刺眼的光线从楼道斜斜地穿过,在我的眼底留下一片霾。恍惚间,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楼梯自上而下,势必要与我擦身而过。或许吧,那件事后,我们注定只能擦身而过。
本以为,我们这辈子将永归陌路,我用悖离换取的那孤注一掷,彻底断送了昔日共济扶持的同室之宜……
逆着的光晕染了她的线条,让我朦胧的双眼,更看不分明那片殊色。只是在擦肩的那瞬间,我分明感受到了一阵外力——还是迈不过去啊,算了吧,欠她的那条命,终究是要还回去的啊。
然而,似乎就在那一刹那,她便后悔了自己的决定。看着她那只递过来的手,我只是轻轻扬起了嘴角。这双沾满了她孩子鲜血的手,重若千钧……倘若此刻我握住了那只手,往后我将情何以堪?
我的心中一片清明——原来,这才是我自己向往的路啊,为什么偏要将别人也剐得伤心惨目之后,才洞悉这段宿命的纠葛,愿用此生了却这段本不该存在夙怨?
——
第一次见到这个白姓女子的时候,正是去年秋风乍起之时。那时的她,正依窗而坐,微眯着眼睛望向落地窗外,像是欣赏着风景,又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她并不十分美艳,可身上的散发出一种调和的气质,竟让我忍不住想去亲近她。
开始我并不明白,她为何会没来由地对丸子的消息,表现出超乎一般的热忱;就像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找到我一样。可是当她提到那个,叫胡一啸的男子时,眼中不小心流露出的失落,才让我幡然醒悟,原来她不过是让我去充当一个,时不时向她汇报两人情况的线人。
我并没有答应。在我看来,这跟做间谍没什么两样,会于心不安。
“你不用急着拒绝。”坐在对面那个女人微笑着向我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并不会让你白做事,我知道你家庭条件不好。这样,我一个月给你2000,当作是报酬。”
我的心,就这么动了一下。或许在别人眼中,这不算什么,但是对我来说,这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犹豫了。
“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吧,既然能够找到你,我自然不愁找不到别人,再不济,我也能用私家侦探,你知道。”她从钱包里捻出几张粉红的纸币,随手放在桌上,然后转身娉娉婷婷地走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那么洒脱地转身,比如经济拮据的我。心虚地叫来服务员,我紧紧地攥着找补的零钱,才离开。
夜不能寐,我蜷缩在被子里,一遍遍地做着思想斗争,然后天一亮,就马上打电话给白丽莎,答应接受这个委托,只不过我对她说,希望能够多拿些报酬。
“呵呵呵呵……”那边的笑声很清甜,可落在我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串讽刺和嘲笑。她说:“就是多给你一倍又如何?照样物美价廉得很。”
为了安抚自己的良心,我找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借口:既然白丽莎不找我,势必也会找别人来监视丸子的动向,那么,我做了这个线人,说不定还能适当地保护她,换成是别人来做,说不定对她更不利;而且,去找私家侦探更加贵,对丸子的伤害也更加大,既然都要花这笔钱,不如让我赚了去吧……
我的生活,似乎开始一步步地好转。不得不承认,大俗才能大雅,金钱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个俗物,可没这俗物,哪来优雅致的生活?
如果不是红薇哭红了眼睛,我一定不会相信——她被人强*奸,还怀了孕。
其实,红薇真实身份,知情人估计除了我,就只有钱家那几个当事人了。或许她真的除了我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可以倾诉和依靠的人,而我,也一直很小心地保守着这段辛秘。
虽然内心并未尽信红薇的话,可我依然全力劝慰她。当听到她说,这个孩子可能不能堕掉之后,我口中没问,但内心更加确定,这个孩子八成真是那个男人的——他,或许才是她深爱的人,否则,她为什么不愿意堕掉?王炳燃什么的,都只是个幌子吧?
发现白丽莎和那个男人关系密切,纯属巧合,而且当时,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这次回家,爸妈开口问我要五万块,当作男友“进门费”时,我是真的伤透了脑筋:男友的后妈说得没错,他确实经营上出现失误,贴了很多钱进去。本没办法凑这几万块。或许、或许……可以试着把红薇怀孕的消息卖给白丽莎?估计白丽莎不会对此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吧……
一时无望返家的我,抑郁地回到了宿舍,推开门就看见丸子锐利的眼神向我,我一阵心虚,身体猛然一颤后,竟有种解脱了的释然。我本以为丸子发现了什么端倪,结果,她却骤然换上了一副抱歉的面容,不好意思地问候着我,而我只能别过头去——我自私地害怕着,看到她带着歉意的笑,这让我于心不忍,更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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