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真意,毫无他图的吗?”
明烟沉默了许久,久到李娪以为她已无话可说,却听她忽然笑了笑,道:“原来圣嘉长公主殿下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便是在他背后如此诋毁他吗?”
见李娪闻言瞪大眼,明烟顿了顿,又道:“如果感情要以时间来计算深浓与否,我只能说很显然宁徽他心仪的并不是长公主殿下你,毕竟你也说了,你们认识在前,又相处如此之久,可惜他还是没有选择你,这不就是结果了吗?事实胜于雄辩,多说无益,我相信宁徽,他也相信我,长公主殿下,您这招挑拨离间可以收场了。”
明烟的这句话像是一根锋利的毒针,直接将李娪的心脉刺穿,瞬间迸溅而出的血液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尖细的指甲用力抠紧几案,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深陷情局里的女人果然都是如此愚蠢。”
明烟哭笑不得盯了李娪片刻,忽然觉得今夜之行可以到此结束了。两个女人为了争一个男人,互相挖苦和讽刺对方这种戏码,一上来确实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本就没有这种经验,感谢李娪给她补上了这一课,不过这种没意思的事情,很快便会令人厌倦。
如果李娪今夜叫她来此,就是为了听她说,她如今虽然伤了脸,但曾经很美,强过她许多许多,宁徽都没看上她,所以宁徽如今对她的倾心也是虚情假意这种废话的话,那么她只能说,她现在想要告辞了。
明烟慢慢掸了掸自己有些褶皱的袍袖,对李娪道:“不论如何,感谢长公主殿下诚意相邀,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出来的久了些,我怕宁徽找不到我,会有些担心。”
见明烟重新将那些吃食和小玩意拎在手中,扭身就要下了木阶梯,李娪忽然从旁侧放画的青花白瓷圆口缸内抽出了一幅画。那画卷成轴,形态颇长,被李娪这么横着推过来,正好拦在了明烟迈出的小腿位置。
明烟猝不及防,差点绊倒了,一时有些恼了,“长公主殿下,你这般行径,有意思吗?”
李娪却冷哼道:“真是高傲又自信……也罢,你既然应邀前来,我也不好让你空手而归,这幅画送给你,就当做是给你的见面礼了。”
明烟冷冷道:“不需要。”
“不需要吗?”李娪冷笑,“你确定不打开看一看?信我所说,你若是看了,还能无动于衷,我便把这满屋子的画作都烧了,向你赔礼。”
至此,明烟已经很后悔今晚赴约了。她如今只想赶紧回去,和宁徽共进晚膳。不过看李娪这个架势,她若是不打开这幅画看一看,她是决计不会让自己离开的。
明烟暗想,也罢,何必和一个病人如此斤斤计较,不就一幅画吗?看完了她就走人,当今夜从不曾见过这个女人。
明烟将手中的那些零碎,放在了几案旁边,随后弯下腰,抽出那卷画轴,重新坐回李娪对面,将画轴放在李娪作画的长几上,才慢慢抽开了系画的绸带。
抽开绸带的同时,画轴也随之滚动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惊心动魄的红。那红如此热烈、如此眼熟,又如此神秘销魂,令明烟的细长手指不由自主便加快了画轴的滚动,以期看到更多臆想的画面。
“这么多年了,与他重逢之后,我终得了这么一张独一无二的画像。”
听李娪如此低语喃喃,明烟不由得瞅了她一眼,随后心底浮上一丝奇异的感觉。这种红色艳丽无双、勾人心魄,似乎曾在严朝彩所画的那张林无惜的仿画上见到过。
但眼前这张只在严朝彩那张之上,不在严朝彩那张之下,或许真如严朝彩所言,圣嘉长公主李娪,才是这世上最会画林无惜的人。
想到这,她微微困惑,只是好奇怪,传言中圣嘉长公主不是独独钟爱林无惜的吗?为何在她言语之间,似乎最喜爱的却是宁徽呢?
她脑中想着这些,手中画卷却依旧继续展开滚动着。画中人的衫摆、腰身、胸口逐一呈现在眼前,明烟虽然还未看到脸,却愈加肯定,这画中人一定是林无惜。
这是圣嘉长公主亲手所画的林无惜。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时,明烟的心陡然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此刻,画轴已经滚到了画中人脖颈的位置,明烟下意识便屏住了呼吸。不知为何,她觉得这画上的林无惜是有脸的。
她拨动画轴的指尖微微发颤,再之后,她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有眼睛无声睁大,仿佛受到了惊吓。
画中人红衫素手,他的右手抬起,覆上右脸上带着的璀璨无双的暹罗护面,如果不看左脸,会觉得这右边的护面已经占尽天宠,可即使如此夺目的护面,也无法掩饰画中人天生绝艳的未着护面的那另外半张左脸。
明烟觉得此刻胸腔里急速跃动的位置,似乎被画中人左脸所展露出的惊艳笑容悄然捏住了一般,她只觉得无法形容的心疼又窒息,令她猛地大喘了一口气。
半张暹罗护面,半面如意红妆。
她曾经做梦都渴望摘掉他的护面,看看倨傲得不成样子的那个少年,世人惊艳议论下的那张脸,到底美成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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