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抬起头,昏黄风灯下,他神情严肃的告诫她,“你知道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告诉别人,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一点一滴都不行。”
“你的未来,你不想知道?”颜书语难得有了点好奇心。
“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我.日后的路是拿命拼出来的。”裴郁宁说起这些平常得很,但同样可由这简单的一句话窥到他内心的强大与过人的自信,“日后我只会走得比从前更远。”
裴郁宁本来可以不把他未来要走的路说得那么血腥残酷,虽然那是事实,不过这会儿他希望软化她让她心软多怜爱他一些,因此毫不介意厚着脸皮在她面前卖乖。
果然,听了他的话,被他抓着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许久后,他听到了她的回复,“我知道了。”
颜书语从来就没想过要借着她知道的那些做什么,只除了想帮扶一把从前的亲朋古旧,其余的倒也没打算做什么大事。
即便是要帮扶那些人,她也只打算暗地里帮忙,并不想自己上前,时间倒退太多,每个人的命运或许都会像她和裴郁宁这样发生转变,她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会走上从前的路,但力所能及之下,她会帮扶着他们度过难关,若是有缘,今生或许还能聚在一起。
于她而言,各自安好,那就足够了。
不得不说,她乖巧应声的模样动人得很,裴郁宁忍了许久,到底没忍下那股冲动,将人抱进了怀里。
颜书语有些不开心,同样很不舒服,“放手。”
“我答应定亲,不意味着你可以随意越界,如果你总是这样的话,我就要重新考虑这件事了。”
裴郁宁苦笑一声,叹了一口气,“去西北之前,这是最后一面了。”
听到这句话,颜书语沉默下来,没再拒绝,但同样也没回应。
等马车停在颜家门前的时候,她才说了一句,“你和以前很不一样。”
裴郁宁抱着人下了马车,夜色里,颜家门前的灯笼被风吹得飘飘荡荡,微风中,那点灯光照亮了家门。
看着身前的她,裴郁宁默不作声,如果过去的那条路上,她顺其自然的到了他身边,那么他会理所当然的将她放在那里,但却不会太用心,因为在他看来,已经是他的东西,那就永远都是他的,不可能从他身边逃离,当然,他也不会允许。
因为太过理所当然,他一定会忽视她,毕竟于他而言,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就是重振门楣重建裴家军,在西北打下裴家威名,恢复神威侯府开国时的荣光。
为了这些,他连自己都可以委屈再委屈,更何况站在他身边的其他人,越是被他信任被他亲近,就一定会被索取得越多,直到不堪重负。
他是知道自己的,从小父母双亡,长于恶意,即便那时候他年纪小,心肠也已经变得冷硬,更何况他从小早慧,只会比别人想得更远更多,却不会像她这样心软贴心。
某个层面上,他们两个是相同的人,都重情,但他更重袍泽之情,而她更重亲情。
他即便后来去了外祖秦家,性格也已定型,除了在外祖父面前有几分心软之外,里里外外都冷硬得过分,也不怪那些堂兄弟堂姐妹们和他不亲近了。
他们玩耍的时候,他在读书习武看兵书,他们被亲人抱在怀里纵容着撒娇任性的时候,他一个人孤独的成长历练,尤其是当他格外出挑的时候,每个人即便嘴里夸着他,心里也是不喜他的。
在秦家,真正会为他的进步与成功喜悦的,只有外祖父一个人,所以当他十一岁去了安平山剿匪杀人立功归来之后,一直硬撑着身体教养他的外祖父安然而逝。
因为觉得他已经足够强大,能够保护好自己,一路坚定的走下去,所以他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自此之后,他就背负着外祖父的期望回了望京,然后一路走到了现在。
他从来都是个没有家少有亲人的人,所以,如果她真的给了曾经的他一个家,只会让他在那种温暖中肆意妄为。
他一定以为,他的时间还多得很,眼前这些事是现在需要做的,等他做完了,他还有无数的时间陪着她,和她一起直到白发苍苍。
但现在看来,那个他是错的。
她回到现在,来到他身边,就意味着他一定已经发疯了。
不然他不会看到那些画面,不会常年无法安眠,就像始终被什么折磨着一样,无法获得安宁。
直到他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亲近她,抱着她,至此,躁动彻底平息。
知道过去,意识到曾经自己的错处,以他的聪慧很快就能寻出第二条路来。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他找到的第二条路,而她也如他所愿,和他一起站在了这条路上。
这次,他一定会带着她一起往前走,不会把她扔在身后。
***
从得到女儿出事的消息起,颜三老爷就没心安过,一颗心火里烤油里煎似的,焦灼不堪。
周氏抱着睡着的小儿子坐在旁边,同样担忧不已。
即便现在他们已经得了那位神威侯府裴公子送来的消息,说是大姑娘人已经安全无事,没真正亲眼见到人,他们还是不放心。
即便是还不太懂事的小儿子,也知道姐姐没回来意味着有不好的事发生,一直不肯上床安睡,若非周氏哄了好一会儿,说是能见到姐姐回来,他年纪小也撑不住,否则还是不肯安睡的。
“人还没回来?”颜三老爷在花厅中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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