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他开口,但现在他在这里,即便他不清楚事实,但也能给出答案,因为,最了解他自己的,莫过于他本人。
颜书语揉揉发痛的额头,有些疲惫,“我回来怎么可能是为了你,就算是,也是为了和你分开,断掉和你之间的缘分,所以,我们之间不可能。”
“你需要我帮忙的话,我能帮你,但再嫁给你,这件事不行。”
裴郁宁摸着冰凉的瓷杯,眼神半垂,使出他那个并不太想拿出的杀手锏,“你嫁给我,才能重新见到我们的长子。”
长子这两个字,让颜书语陡然抬起了头,这一刻,她看着裴郁宁的眼神冷得吓人,几乎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说出那句话的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和她眼神对上,也依旧平静,仿佛不过是随口一提。
被戳到伤口的颜书语,这一刻心里痛得厉害,她抬起手,想象昨天那样再给他一个耳光,却发现自己手臂重得抬不起来。
“你别提他。”这个他,毫无疑问,指的是她的长子。
“在我面前,你们没有资格提他。”
裴郁宁心中叹息,她伤得太痛太深,于这件事上完全放不开,他很难想象发生这件事之后她是如何又同他生活在一起的。
只怕在她心里,她已然将他驱逐于心房之外,如果他真的和过去的他一模一样,根据他心里看重她的程度,他一定会做出某些难以预料之事。
有时候,他的任性就是这么糟糕可怕。
所以,他才很少任性,当然,他实际上任性的时候也不多。
“既然你不想提,那就不提,”裴郁宁退一步,“但我们的亲事必须成,即便只是定亲不成亲,这亲事也必须定下来。”
她现在心防太重,他即便想解开,时间与时机也不对,这两日已经让她受了大刺激,两人之间迈出了一大步,比起他从前毫无希望来说,已经算是让人满意的成果了。
更何况,适当示弱后退才能试探着让她进上一步,他以后才好更加用心的解开她的心结,最终缔结良缘,将人娶回神威侯府。
还有一点,他不太想承认的是,她对他是有感情的,之前不知道情况,他只觉得为退亲她煞费苦心,给他找的赚钱的生意门路费尽心思,现在再回过头看,那种用心就有待考究了。
事事贴心,巨细无靡,别说他对她有心思,就是对她没心思,也要为她的费心与用心动容了。
不过,他也说不上是因为做事的人是她所以他才特别看进眼里,还是因为将她看进了眼里才觉得她做什么都好都用心。
他长到这么大,少有如此儿女情长的时候,不过感觉不算讨厌,就像是一趟长长的旅程跑累了,他在中途不一样的风景里歇过,从身到心舒畅到不行,才能继续信心满满的跑下去,朝着终点前进。
当然,她这份风景他是一定要随身带在身边的。
裴郁宁虽然想得很好,但颜书语是铁了心的,“不定亲,也不成亲。”
她冷酷决绝得很。
她这模样其实在裴郁宁看来有趣得很,他是宁愿她冷着一张脸,也不愿意她再像昨天晚上那么哭的,他自己从来不哭,但也知道痛到哭的滋味不好受,于他而言,她对自己心软些,对别人冷酷无情些,即便那个人是他自己,他也是愿意的。
心太软的人容易受伤,也最护不住自己,他不希望她总是被伤害的那个人。
可惜,她本性已定,难转移。
但正是因为这种性子,他才能利用她的心软靠近她,“你知道我现在很难吧,府里要养家将,过段日子还要去西北,我缺钱缺药缺粮缺人,什么都缺。”
既然她什么都知道,那他在她面前展露自己的为难与软弱也就顺理成章了,“我现在难得很,求你和我定亲,是帮我救我。”至于帮他救他的是哪方面,他就不细说了,于她,她自会想到自己觉得合适的地方。
“我过几日就要回望京,处理好庆州那笔生意,就要带着人去西北上战场,再回来可能就是两三年之后,”裴郁宁这说的全都是真话,“或许你现在很不想看到我,但世事无常,有朝一日,你可能会发现,今日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他虽则在笑,但神态感伤,眼神柔软,在她面前是少有的坦白与软弱,颜书语抿了抿唇,看着这个从知道一切起就一直退让着的少年,心微微软了些。
但心软归心软,她却不可能贸然应下,更何况,“从前的你一直没出事,这次也不会。”这点,她是毫不犹豫坚信的,从战场上活下来,并取得胜利这件事,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
在她面前示人以弱果然是最好用的手段,他却用的有些心酸苦涩,他明明是最希望她冷酷起来的那个人,却要利用她的心软达成目的。
这么看来,他和曾经伤了她的他也没什么区别,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也说是从前了,”他笑了一笑,“从你回来开始,一切就都已经改变了,说不定因为你不喜欢我,我这次去西北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说这些的时候,他没了感伤与柔软,反而是就事论事般的心平气和,就像真的有那样的命运摆在他面前,需要去验证去承受一般。
颜书语皱了眉头瞪了眼睛去看他,神色颇为不善。
但比之她,裴郁宁平静自在得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两口,不再看她。
“你是知道府里那些人是什么样的,不管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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