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能说出口。
沈从南更是得寸进尺,抓着阮恬另一只没伤的手,“嗯啊。我不是就在这呢,你要是疼了,我的手尽管咬。”
明明没什么深层含义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从沈从南口里说出来,在阮恬听来就是别有意味、撩人得很。
缝针和包扎的过程不算太久,那医生虽说是男的,但给阮恬的包扎还是挺好看。
去打破伤风针前,医生又嘱咐了哪些食物不能吃,以及不能进水等事宜,“还有,等会麻药药效过去了,可能伤口还会比较疼。我给你开了点止痛药。你要是疼得熬不住了就吃,但是必能多吃。”
阮恬因为刚打过麻药,伤口处感觉不大,倒也没放在心上,只轻轻应了声,“好。”
阮恬倒是不怕打针,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打破伤风针竟然是在臀部打的。
还是个男护士帮阮恬打的针。
阮恬打完针的时候,看见沈从南的目光在给她打针的护士身上上下打量,就跟个街头混混看不爽了想揍人的模样。
见阮恬打完针出来,沈从南将他的外套脱了,有些笨拙地套在阮恬身上,“外面下雨了,我让杜钰天帮我把车开来,等会让他们载你回去。”
外套还带着沈从南的温度,轻轻披在了阮恬身上。阮恬浑身像触了电地哆嗦了一下。
沈从南以为是麻醉药药效过了,问,“开始痛了?”
阮恬回想起刚刚自己在沈从南面前好几次示弱,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没。”
气氛凝了下。
沈从南口气故意放随意了点,“喂。”
“啊?”
“刚刚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还是说……”他顿了下,不知是在思考还是也在不好意思,“那个男医生面前,你没反驳其实就是答应我了?”
来医院前,他问她缺不缺他这样男朋友,她还没答,车子就先到了。
车上有司机,沈从南没好再追问,阮恬也没答。
这会儿沈从南这么一说,激得阮恬浑身一震。
所有血液都好像在往伤口处冲一样,那受了伤口子忽然剧烈地热了起来。热源从哪里源源不断地返还到阮恬身体的每个部分。皮肤上、喉咙上、心口上,甚至连脚趾之间,都被烫得燥热。
阮恬愣是没说上一句话来。
沈从南有些等不住,嘴唇紧抿了一会,故作轻松地问——
“不说话是心里已经默默答应了?”
阮恬不敢看他,只犹豫着缓缓摇了摇头。
沈从南的口吻一下子往下沉了沉,“不同意?你是觉得你打赌赢了?”
阮恬还是没敢看他,只轻轻摇了摇头。
沈从南被阮恬搞得心里想有了个跷跷板,一下子起到最高点,一下子又能掉到最低点。他沉了口气,“所以阮恬,你……”
“沈从南。”
阮恬忽然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喊了他一声。
“嗯。”
沈从南原先经常会错觉阮恬的眼珠子像玻璃球,常常会无神和透明。这一会近距离看,才发现她的眼珠子泛着很深的棕色,像琥珀,隐隐反射一点水光。
很干净,也很纯粹。
阮恬习惯性地用舌尖舐了舐唇瓣,看沈从南的目光认真而专注,“沈从南……”
“嗯。”
沈从南发现,阮恬经常会一遍又一遍地去重复喊一个人的名字。
就好像要从这个人身上获得安全感一样。
阮恬握了握沈从南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轻声说,“沈从南,你要知道。我现在离满十八岁还有一个月。我还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谈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我还想好好念完高三,把成绩稍微提上去点。我不知道如果我成为了你女朋友,要去做哪些女朋友该做的事,不知道是不是要像别的女孩一样,给男生送便当,织围巾,发各种简讯,还是在情人节的时候要送你一个怎么样的礼物。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只是被你蛊惑了,所以想和你在一起。”
“……”
“沈从南。我还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女生。可能没有许静和那么漂亮,家里关系也比较复杂。我还有很多小心思,有时候会斤斤计较,有时候又会急功近利,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糟糕极了。我其实没那么聪明,我考得好是全靠我死记硬背这么学习过来的。”
“……”
“我在某些方面会很要强,我爱憎分明。我有时候还会很冷血。很多女孩子都喜欢猫猫狗狗,可是我都喜欢不起来。有陌生人来乞讨的时候,我会先想一想这个人是不是来骗钱的。而且我……”
阮恬说着说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眼睛越来越酸,冒出腾腾的热气。
“沈从南,我怕……”
沈从南目光笔直,“你怕我只是一时兴起?”
阮恬感觉麻醉药的药效正一点点退却,疼痛慢慢袭上来。她皱了皱眉。
“阮恬,我现在好想抱你。”
他叫她,全名全姓。
话音才落,阮恬就跌进了少年强健而有力的胸膛。
她听见他的心跳声。
稳定,有规律,一下一下地。
像跨世纪的钟声。在她心中,跨过了她和这个世界的代沟。
她听见他说,“阮恬,不要怕。什么都不要担心。你只要肯点一下头,剩下的,不管是千山万水,还是刀山火海,我都可以一个人走完。你不用跟别的女孩一样,做那些你不喜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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