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她看着玻璃上倒映出来的自己,轻轻拧了拧眉。
阮恬用手拨了拨前面凌乱的刘海,又从包里找出唇膏,轻轻抹了一层。
阮恬目光随意乱飘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橱窗里同样倒映出来的沈从南。
他就站在他左后方五米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一定看到她在整理头发,还有擦唇膏了吧。
阮恬脸微微热了热。
沈从南一副大佬的姿势,对着玻璃橱窗招了招手,“小短腿!”
阮恬低头看了眼手表。
刚八点半。
没想到这么个不正经的人,竟然也十点钟就给到了。
阮恬认怂,走到沈从南身边。
沈从南先发制人,“怎么来这么早?”
“要拿手机,起的早了点。你呢?”
“不知道。反正就是来早了。”
阮恬尝试尬聊,“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沈从南笑意愈深,“不会是没和男孩子一起出来玩过?”
阮恬:“……”
“哦。”沈从南意味深长地把“哦”音节拖得很长,“我们先看个电影。看完吃个饭。吃完,嗯……”
沈从南话还没说完,阮恬目光一凛,下一秒就像离弦的箭,猛地冲了出去。
沈从南:“……”
下一秒,广场上忽然爆出一个惊叫的女声,“啊!小偷,那个人偷我的包!”
沈从南刚转过身,就看见那尖叫的女声追着一个抢了女士包的黑衣带帽男人跑,而阮恬比那女人动作还快,从一个离小偷更近的距离,跟着那小偷跑。
阮恬跑步的动作,敏捷流畅,像一阵自由自在的风。
沈从南看得有些呆。
十八班学习委员阮恬。
家庭关系有些复杂的阮恬。
总是喜欢强装镇定、伪装自己的阮恬。
和容易受惊、会自我怀疑、不够自信的阮恬。
还有像这一刻,像个女英雄一样抓小偷的阮恬。
阮恬,有很多个阮恬。
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
沈从南眼睛一闪,忽然看见那小偷手里骤然亮出的一把刀。
刀光锃亮,反射的太阳光让沈从南顿觉刺眼。
眼看阮恬和那小偷距离慢慢拉近,沈从南心思一紧,一边跑过去,一边喊,“阮恬!小心!他有刀!”
但已经来不及,那小偷眼见阮恬追上来,反身就在阮恬左手臂上狠狠扎了一刀。
别的追过来帮忙的人见到刀,纷纷倒退不敢再上前,那小偷趁着人人自危的当头,马上从人群里撕出一个口子,冲了出去,在第一个拐弯口转了弯。
黑色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沈从南冲过来的时候,阮恬正扶着伤口处,脸上像被刷了层白漆的憔悴。
见到沈从南来,阮恬强撑的一点坚强也褪去了,她看着沈从南,痛得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沈从南,我疼。”
要是是阮舒在,阮舒肯定会说,“要你倒帮忙,你一个破小孩跑的快点就能抓到小偷了?成天多管闲事,疼也是你自找的!”
但是这次是沈从南在。
沈从南请人帮忙去叫出租车,他则帮着阮恬按住了伤口,声音又柔又轻,“我知道疼,小短腿,忍一忍,和刚刚那样勇敢点。有好心人帮我们去叫车了,很快能到医院的。”
阮恬看着他,脸挤在一起,因为疼,只发出了一点哭音,“呜……呜……”
沈从南眉目染着焦虑与担忧,“再忍一忍。”他顿了一下,想分散她的注意力,“阮恬,我才发现,你不仅不是小短腿,你还是活雷锋。”
阮恬拧巴的脸稍微缓解了点。
沈从南见她脸色有了起色,继续半开玩笑道,“请问这位活雷锋,还缺男朋友吗?和你打赌能赢的那种。”
第十八章
冬□□服穿得厚,阮恬左臂上的伤口不算很深。
医生显然对处理这种伤口轻车熟路,他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将阮恬胳膊上已经撕了一个大口子的衣服撕得更大了点,仔细检查了一遍,说,“先把外面的衣服脱了,这样伤口更好处理。”
阮恬忍着疼,讷了一下,说,“好。”
医生看了眼表情有些怪异的沈从南,“你是伤者的亲属?”
沈从南正了正脸色:“不是。是她男朋友。”
阮恬顾着伤口,沈从南这话只在她心里浅浅一过,荡起了零星的涟漪。
不知为何,感觉伤口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医生撤回了原本想帮阮恬搭把手的手,对沈从南说,“患者不好动手,她脱衣服你帮一把。”
沈从南点头,“好。”
阮恬正站在手术台边,疼得龇牙咧嘴地脱外套,沈从南侧到她身后,帮她拉住羽绒服的袖子,轻声道,“你别动,我帮你把袖子抽出来。”
阮恬:“……”
脱了外套,阮恬外头套着一件毛衣。
沈从南的手停在阮恬毛衣的衣摆处,温热的声息扑在阮恬的后颈处,“里面穿了秋衣?”
阮恬点头。
“那我帮你把毛衣往上拉,你右手举起来,左手依旧别动。”
阮恬除了点头,整个人已经懵了。
沈从南的手偶尔会碰到阮恬的身上,虽然隔着衣服,但阮恬每次被碰到,都会身上起一阵鸡皮疙瘩。
有记忆以来,会穿衣服之后,好像还没有人再帮她脱过衣服。
毛衣脱下来,阮恬身上仅剩下了一件黑色秋衣。
索性里面开着暖空调,也不算太冷。
秋衣薄。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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