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问我是哪里人的时候,我的同学,那位男同学,抄着纯正的白话,抢答:“他是江门的(粤语里江门和肛-门同音)。”
我敏感的神经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下,热情渐退,静观四处,发现是有不对。何况,万里路程,相聚一点,我们班二十多个人,不到三十个人,来自珠三角的各个市区,独独没有江门市内的。两年半的同窗生活,不应该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语误可以理解,加上表情,加上语速,就值得推敲。
我无谓去修正什么,这是一个细节,一个让我刺痛的细节,一个让我后来害怕与同学相聚的细节,粉饰笑颜,再喝了几杯茶水,我借故有约,逃也似的溜走了,没有预想的挽留,没等到小魏下来,他也不会下来了,他身体不好。
走在黄江的街道,我情绪低落,心乱如麻。才发现,晋民是如此的宽容,因为他知道我的癖好,是我告诉他的。才感激,阿莹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因为她可能已经知道我的虚伪。才理解,练煜偶尔的绝决,何况他个性那么孤傲。其实,纸永远都包不住火,我一直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玩着一种叫做掩耳盗铃的游戏,还自以为有多么的高明。
真相一旦搓破,不管流脓流血,末路是否照走,错爱是否继续,扪心叩问,这是当务之急。但我当时的处境是没了立足之地,连肚腹之饥都可能面临威胁,何来心情爱恋,何况是众人唾弃的畸恋。我放弃了倾诉,放弃了诉说,装得和往日一样,一样的没心没肺,一样的满脸堆笑,一样的鬼灵精怪,在黄江住了一晚,也不顾练煜执意挽留,我回到厚街,回到果场,回到麻将桌边,因为麻将可以短暂的麻醉我的神经。
“文啊,在哪里?”是阿玲的电话。
“我在横岗,有事吗?”当时我正和阿莹老阿叔一起围坐聊天。
“嗯…,店铺这里,我还是给回给你做吧。”
“怎么啦?”
“你知道的啦,我个仔要接送,有时要煮饭,有点分不开身,顾不周全。”
“请一个人呗,呵呵。”
“自己都没事做,还请人,怎么开工资呢?还是你收回去吧,你做惯做熟。”
“那…,我考虑一下吧。”我预计的结果,一周之后,不到半月就发生了,挂掉电话,内心却又犹豫,接还是不接,我要考虑一下,顺从个性,我会放弃,适应生存,我要接受。
“阿文啊,这下好了,不用回家了,以后还可以经常来果场玩。”老阿叔听到消息,做拍手状,兴奋的表情。阿莹也展露笑颜,替我开心。这个消息,我电话告知母亲和弟弟,家里人叫我自己拿主意,母亲加了一句:“你不接受,你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你哥哥不稳定,你弟弟现在又没事做。”
两天之后,我和阿玲交接,卷闸门的门锁并没有换,物品,摆设,基本原样,我的生活变回原样,不一样的是,弟弟不在身边,这次,我不打算叫他下来。
他们回家的时候,我叫他去报名秋季征兵,三兄弟,他的外在条件较好,如果能接受正规的锤炼,行为上,意志上,品德上稍加修正,会更加不错。只可惜,反馈的结果并不如愿,其他各项都通过了,只有听力没有通过,后来,弟弟说,在检查听力的时候医生给他掏出一坨尾指大小的耳屎,有人说,花个四五千,五六千元的,肯定就通过了,因为耳屎也掏出来了,只怪当初木然,也不知道塞钱给谁。
“哥,我还下来东莞吧?”弟弟问我。
“不要下来了,你先去考一个驾驶证吧,多一项技术多一条路。”我说,我已经开始担心油站再次易主,或者停开,这样陈家会有两名壮丁同时失业,很棘手,很被动。
于是,弟弟拿出他积攒的钱买了摩托车,报了驾校,次年考取了b照驾驶证,好像他们是最后一批可以直接考取b照的,也好像他们是最后一批开着东风车考路试的,考驾驶证对于他来说,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特别是考路试。
油站没什么生意,经这样一折腾,更加没有生意,我白天守在那里,晚上有时会去果场,次数少了很多,留住的次数就更加少,有时会去丁山,和姐夫他们聊天喝酒,打电话给练煜,问一下近况,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转眼腊月。“什么时候放假?过年回家吗?”多数的人都在关注着相似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放假?”我也问了练煜同样的问题。
“暂时还不知道,应该快了,你呢?”
“我想守到年二十八,像以前一样。”
“那么晚,你们那里的车票好买吗?”
“要买还是买得到的,我今年春节不想回家了。”
内心深处,一方面是不想面对与相亲有关的事宜,另一方面,我说过,想去练煜家看看,去看看他小时候生长和如今生活的环境,
“留在东莞过年吗?”他问。
“你留在果场里的东西什么时候来拿?是不是从这边回家,顺便带回去?”我答非所问。
“可能下次吧,这次他们说包车,她弟弟也在一起。”
“哦,说好的啊,今年去你家过年。”我提高声音。
“那你来就来咯。”他呵呵的笑,轻松的语气,像是我在开玩笑。
真要决定去的前几天,电话中,他还是有点犹豫,有点半推半就,支支吾吾。我只好强调,如果我去你家会给你造成影响,那我就不去,此话一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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