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几步又停了下来。
“幸而你这傻小子傻人有傻福,有人肯为你日复一日地努力,想尽办法保你性命。你当初想要带兵出征北境,是他求了你父亲,说他会在路上好好照顾你,保你无恙,你父亲才勉强答应的。否则就算圣旨降到你家门口前,你爹都有勇气抗旨不从你信不信?!”
“你说的是……殷狐狸?”
“不然我说得还能有谁?!你长点心成不?傻小子!”
殷狐狸对自家二哥果然……情深意重,甚至爱屋及乌地连自己都照顾到了。
原以为当初自己这样求了老爷子,老爷子终于心软松口肯成全自己,没想到当中竟还是有殷狐狸的周旋。
时何弱的脑子里突然回想过许许多多曾与殷书欢相处的片段。
现在细细回味过去,的确对方或明或暗地帮助过自己许多。
过去不曾在意,现在想起来却把所有的感受都汇成一股洪流直击心口。
滋味难辨。
殷书欢看着时何弱僵直的背影,一时有些琢磨不透。
“怎么了?”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环过时何弱的腰,侧边的面颊相贴,语气温柔而亲密。
“我……”时何弱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抱了上来,顿时吓了一跳,忙欲挣开。
可殷书欢的力气却很大,锁在时何弱腰间的手臂,时何弱推了半天也不见挪移分。
“殷王八蛋,你给小爷放开!”时何弱心头又烦又乱,巴不得立刻逃开。却又因着一时发愣被对方抓了个正着,被控制得动弹不得。
“还在因那日的事生我的气?嗯?”殷书欢笑着问,偏头在时何弱的嘴角亲了一下,哄道:“乖,不气了,我错了。今个过年呢,开心点。说说看,新的一年有甚么愿望没?”
别再用这样亲呢的语气说话,别再做如此亲密的举动……
我不是他,我不是时玉守,不是你的情人。
掩在衣袖下的五指骤然握紧,尖锐分明的疼痛让思绪一点点冷静下来。
时何弱僵直着身体,阖上眼半会,复又慢慢睁开,眼睛望着浓墨的夜色,开口回答。
“有。”时何弱顿了顿,接着又道:“但你先放开我,我就告诉你这个愿望是甚么。”
语气和神情变化得太过明显,殷书欢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时何弱的不同。
“好。”殷书欢眯了眯眼,迅速放开了固在时何弱腰间的手臂。
自家小老虎好像突然严肃正经起来,这个画风不太对。
“殷神医。”时何弱转过身来。
殷书欢心下一沉。
殷神医?他家小老虎从来都没有这么称呼过他!
“我祝您……”时何弱深吸了一口气,才又继续道:“和……”
和我二哥……不行不能这么说,自己的身份还不能暴露……
手握得更紧,指甲更深地刻进手心,时何弱接着道:“和时府二公子永远幸福,长长久久。”
殷书欢静了片刻,抬眼望向时何弱“你甚么意思?”
时何弱突然觉得心头发酸发涨厉害,鼻子也有些堵得难受。
为甚么眼眶热热的,为甚么又是想哭?!
大过年的哭什么哭!时何弱咬了咬唇。
况且这又不是甚么坏事,有这么一个深爱自己二哥,肯为自己二哥付出的人,多好啊。
二哥在亲情上失去的太多,若是有爱情弥补—自然也是极好的。
只是……
只是为甚么这个人偏偏是殷狐狸?殷混蛋! 时何弱红着眼恶狠狠地瞪了殷书欢一眼。
二哥这颗好白菜就给殷书欢这头猪,不对这只阴险无比,狡猾奸诈的狐狸给偷了!
殷书欢皱紧了眉,有些不明白现在眼前人的情绪变化。
一会冷静自持,一会一撩即炸。时玉守的性格和时何弱的性格怎么交替出现了?
“你到底是谁?”殷书欢低声发问。
时何弱一愣,随即却是微微笑了起来,语气带了嘲讽:“怎么?殷大神医到现在才发现……发现我不是二公子么?!” “你是我二……”说出的话又硬生生地掐断,重新起头,时何弱深深吸了口气,他不知道此时心头暴起的怒火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他要说,要讲。
甚至应该早说、早讲!
空空道人当初只是警告自己不能暴露真实身份,可是并没有说不能告诉别人自己不是时玉守。
这是一个巧妙的逻辑陷阱。不能暴露自己真实身份并不等于非要以自己二哥的身份面对别人。因为关于自己是谁这一点,完全可以凭着一张嘴捏造。想说阿猫阿狗都是可以的。
对于时慎守、时启章来说,无论时玉守身体里住的是时玉守本人还是重生了的时何弱,于他们而言都是弟弟与儿子,是亲情。
时何弱之所以不能对时启章和时慎守说自己不是时玉守,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另一个人的事。一是因为时何弱还要顶着时玉守的身份去完成时玉守的心愿,二则是如果时何弱自行暴露身份,又不能对时启章说自己是他的小儿子,对时慎守说他是他的三弟。另一方面,时何弱若是谎称自己是别的甚么张三李四之辈,又怎能让时启章和时慎守接受一个与他们没有联系的陌生人?
可殷书欢不一样。
他与时玉守是爱情。
爱情就不应该有别人插足,自己与殷书欢就不能不清不楚!
时何弱一步步逼向殷书欢,声音走高失控: “你是与他朝夕相对的恋人,是与他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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