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偷了腥的猫,接着又解释道:“有一个医院我爸跟他关系很好,假如你需要的话,可以先治病,费用以后你工作了再结清的。”
齐峥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有些懵地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头,断然拒绝道:“不用了,多谢你好意。”
曹景行不满,转过头来注视着齐峥,轻声问道:“嗯?你是不想麻烦我?还当我是兄弟么?”
随即他又接着说道,“这种事你跟我计较就没意思了,这是事关你爸的事。”曹景行的语气强硬,面容满是严肃。
“咳。”齐峥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一直以来他都和周围同学瞒着他家里的情况,甚至于连梁思月,都只以为他家只是经济有些困苦而已,没想到齐峥父亲有这么严重的疾病,目的不过是他不愿意听到周围那些人在背后议论或者带着同情的眼光看着他。
只是没想到,千算万算,却瞒不过曹景行,他这么问自个,齐峥除了觉得自尊心的受挫有些尴尬外,却也体会到曹景行这份难能的情谊,这世道总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曹景行能这样问他,已经是对他帮助最大的一个了。
只是这世上能有什么医院可以让他攒到工作后才还费用啊,银行贷款还得收个利息呢,结果无非是消费曹景行父亲的人情,这种利用别人交情满足自个的事情齐峥还是不屑做的,但直接拒绝曹景行又怕他觉得自己是不识好歹,便道:“我爸在现在的医院待的挺好的,治疗也正常,还是先看着吧。”
曹景行似乎是初次尝到受挫的滋味,听到齐峥的话,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习惯性地扯了扯嘴角,怅然道:“那好吧,有需要你再找我。”
讲真,齐峥这个一米八几的糙汉确实被感动到了,他局促地捏了捏手中的青菜,又说不出什么矫情的感谢的话语,也只能是把这份真诚的谢意藏在心里。
厨房里热烈的炒菜声时不时地传了出来,梁思月心里嘀咕,百无聊赖地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左右打量着,客厅左侧的落地窗前盖着厚厚的欧式窗帘,几乎把所有的光亮都遮挡住了,显得屋内有些阴暗,空荡的屋子里,反而显得更加狭小。
梁思月转了转脖子,视线突然被距离最近的一个打开的房间吸引住了,那是间小小的杂物间,房门轻启,房间里光线昏暗,一片漆黑,突然一片阴暗的画面出现了一个亮光,她怔怔地睁着眼睛,好奇地盯着那里看,不一会儿,那片阴暗处的亮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像簇簇拥拥的星星,却又比星星要暗淡一些。
梁思月有些害怕,用手按着自己的胸口,猛然间她觉得那片密密麻麻的亮光像极了人的瞳孔,都是暗淡无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外的梁思月,眸光像一潭死水,又像紧紧咬住猎物的猛兽的眼睛,没有yù_wàng,只剩本能。
突然,梁思月身体抖了一下,在她面前不远的电视机上突然闪出了一些画面,先是乱咋咋的雪花,而后雪花闪着闪着,出现了些黑白色的默剧画面,画面先是由远及近地闪出一些布满阴影的谷堆,而后又是一暗,出现了医院里的场景,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可以看出是急救的场景,现场估计非常的吵闹,有大出血的产妇痉挛地抽搐着身体,黑色的血液从下身里如喷泉一样不停地涌出来,周围的护士医生带着口罩动作急促,最终血流慢慢地减慢,产妇的神态逐渐变得游离,身体僵硬……重症房里,灰白的病床上,重症病人抽搐着吐出一身呕吐物,而后两脚一翘,了无生气;手术室里,医生取出鲜血淋漓的肿瘤,病人气息一哽,身体抽搐,心跳仪滴滴滴地显出一条直线……
还有各种各样的场景,最后画面一转,两个全副武装的护工将已失去生命的病人身上的病服脱下,两个薄膜袋一包,将尸体推去了太平间。
冰冷的气息充斥其中,褪下的衣服堆成小山状的垃圾从医院后门推出,几方转手,在野外堆成一座小山,山上似脏衣又似尸体,横七竖八地堆成一堆,无数幽灵从各地飘来,绕着那座小山转,而后麻木地伸手扯着自己离世前穿着的那身衣服,不停地扯着,越来越多的人挤在一个小小的电视机里。
突然,最靠近屏幕的一个女鬼转过头,眼眶空洞地盯着屏幕外的梁思月,像是思考了一会儿,伸出手摸了摸透明的屏幕,似乎要和屏幕前的梁思月对话。
梁思月仿佛能听到指甲划在玻璃上发出的吱呀声,头皮发麻,脑袋一片空白,直着眼神盯着屏幕里那个头发像水草,全身布满黑气的女鬼,女鬼用手不停地摸索着,砰砰砰地敲着玻璃屏幕,似乎快要挣脱束缚了。
气氛莫名的压抑,旁边房间里蛰伏着的眼睛在一旁虎视眈眈,梁思月紧张得心脏直跳,甚至紧张得有些窒息,脸上冷汗直冒,突然,“砰”的一声,玻璃破碎,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啊!”
厨房里的齐峥和曹景行听到声响,对视一眼,连忙跑了出来,只见客厅地板上一滩水渍,破裂的玻璃瓶咕噜噜地倒着,梁思月闭紧眼睛,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脸色苍白。
齐峥没看出什么反常,忙走到她面前,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曹景行也疑惑地看着他,梁思月回过神来,神色恍惚地看着两人,而后转过身去看着那个电视,屏幕上一片漆黑,看不出有什么状况。
“那个电视,刚刚电视突然自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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