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告白,跟谁都行,就不能跟他”写进了第二天的日记里。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和春自己知道,叶婉莹从他这里曲线救过,他也从叶婉莹那里曲线救国。如果叶婉莹的心思再多一点,也许就能从两三个月的聊天记录中发现,关于曲景明的种种,和春主动对她发问的频率,比回答她问题的频率,高得多。
少年青春总是诗,而诗多是惆怅的。
第29章 分岔
然而,不管青春的诗是惆怅还是欢喜,期末考试都如期而至了。一个班级大约六十个人,两个年级交叉排考场,各排三十人,在一班考场的是年级前三十名。和春上次月考堪堪挂了个二十九名,如今委屈兮兮地坐在一班的末位,视线跨了个斜对角,落在曲景明身上。
这个学期他只跟曲景明同了两次考场,一次是第一回 月考,尽管人都打乱了,但还是大致按照生源分配的,因此他们得以一个教室;一次就是这一回。
可这两回,曲景明都没理他。
考到第二天下午最后一科,这个学期就结束了。和春眼巴巴看了曲景明的背影两天,曲景明终于过来宠幸他一趟:“一起回家吗?”
“当然当然,都放假了。”和春屁颠屁颠跟着他出了教室,接到他飘来的眼神,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从中读出一丝幽怨,心里砰地惊跳了一下,挪上去,“我是不是太贪玩了,前两次都让你自己回家。”
曲景明轻描淡写的:“我没什么,又不是小孩子。”
和春欲言又止,憋得一脸圆鼓鼓。
曲景明:“想说什么?”
和春嘟囔了一下,曲景明看过去,他稍微把声音调高了一档:“你就是小孩子。”又提高一档,“你才十岁。”再提高一档,“而且你啥也不懂……”
曲景明从来不认为自己在心智上比面前这个生物年龄大自己两岁的家伙有什么差的,相反,在他眼里,“啥也不懂”的人是和春才对。而眼下他居然被这货儿先鄙视了,真是相当不爽快。
他沉了沉脸:“我要懂啥?”
和春抿着唇,定定看了他片刻,凑近两分:“你知道有人喜欢你吗?”
曲景明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好像对这件事情毫不在意,语气平淡地回:“谁,你吗?”
和春瞬间感觉脑袋都炸开了,呼吸凝滞,时间被什么东西拉长了十倍,把他整个人的感官都拉得迟缓了,乃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心里无能为力的发麻,眼前只有曲景明一张一合的双唇间吐出的音节是他能理解的东西。
“我知道,叶婉莹嘛。”曲景明像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看和春的眼神还带着点揶揄,“她太简单了,没什么看不懂的,我本来以为你喜欢她,所以从来没有提过这点。”
和春的大脑经过一轮思维意识的大爆炸,反应有点讷然,听完他的话,只知道顺着影视剧的毒瘤思维想问题,道:“那你之前疏远我,是因为她吗?”
曲景明一脸莫名:“我为什么要因为她疏远你。”
和春:“不想跟我抢女孩儿啊。”
“我对女孩儿没有兴趣,没那么多时间想这些无聊的事情。再说,”曲景明的视线瞥过来,微微皱眉,“你不要恶人先告状,我没有疏远你,是你自己大周末不回家跑去跟别人玩的,下午放学非要去打球不跟我一起吃饭的,也是你。还有,整天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白痴相,我没办法跟你交流。”
和春听罢这些话,自虐症突然被触发,竟感到十二分痛快。他早觉得曲景明这个人有点分裂,和容带他们出去见人时,他懂事礼貌、嘴甜爱笑;在家里对和容、陈老太也挺乖巧;唯独面对他,冷言冷语有之,讽刺揶揄有之,偶尔还生生闷气……以致于他都被虐惯了,先前他们疏离,曲景明每每见到他都客客气气的,让他异常难受。
还是虐虐更健康。
和春笑嘻嘻地哄他:“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现在没人敢欺负你了,我就忘记要罩你了。你放心,以后我还罩你。”
曲景明一如既往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他,把他鄙视得神清气爽的,不禁有点得意忘形了:“你为什么对女孩儿没兴趣?你对女孩儿没兴趣对什么有兴趣?”
“不知道。”曲景明已经不想多看他的白痴相,一脚跨向宿舍楼的楼梯了,只丢下一句冰凉凉的,“大概是数学吧。”
和春:“……”
他在背后掰着手指算了算曲景明日常的关注点,发现前三名分别是:以数学为中心的学习、家里那只上了年纪的大公鹅、陈老太的蛋糕店。又往下顺了半天,发现自己好像连前十都没排进去,顿感悲从中来,得意烟消云散。
他打算回家欺负鹅,以解自己心头之恨——这是前三名里唯一能动的了。
两人收拾了东西,一起出校门,路上遇到正面杠。该同学无论何时都显得精神奕奕,由于日常黏着和春做兄弟,渐渐接触了学校里跟和春一样“意外”考上来,但其实不爱学习的放飞系少年们,进修了一些小流氓习气的技能。
比如吹口哨。
他大老远啸出一记长口哨,与其漆黑乖顺的锅盖头极其不符,人由远及近,跑到他们面前:“上车站啊?要不要我爸捎你们?顺路。”
和春盯着他的脑袋,思量了片刻,说:“我建议你换个发型。”
“哦?”正面杠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发型很酷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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