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的时间内酗酒度日,偶尔想起自己就抓心挠肺地难受,也很有可能到处搜寻特里斯坦的行踪,却因日日一无所获而愁苦不已,但时间是良药,可以冲淡悲伤、治愈创痕。
而同时,时间夺不走加雷斯的敏锐的机警。他可以不赚钱,但绝对不会饿死。
他不是普通的人,他在普通人的世界可以活下去。
可偏偏加雷斯就是不依,眼见着其余的人要把他往门外拖,特里斯坦却一语不发,加雷斯便慌了。
他当然慌了,特里斯坦一旦离开他的身边他就会发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头就像打鼓一样难受。
于是他赶紧挣扎了一下,不让那两个力气大到不可思议的家伙把他往后拖,冲着特里斯坦也冲着那白胡子老头喊道——“你们要带我去哪?”
“送你回去。”老头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那特里斯坦——”
“他是我们这边的人,他不能跟你回去,”老头浑浊的眼珠转了一下,又落到那还没有扣上扣子而露出的纹身上。
加雷斯很不喜欢这个眼神,就像自己吃的面包被别人舔了一口一样恶心。他皱起眉头,更强烈地抗议——“不行!特里斯坦在哪我就在哪,我我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你说不是我世界就不是我世界——”
“加雷斯!”特里斯坦吼了一声,把加雷斯的抱怨打断。
他拧着眉头瞪着自己的老伙计,示意他不要多言。特里斯坦的表情非常冷峻,一刹那确实把加雷斯镇住了。加雷斯很少看到对方这样的表情,印象中只有两次。
一次是在很多年前,加雷斯无意中把特里斯坦的一个小布包弄丢了。
加雷斯并不知道布包里有什么东西,他从来就没因为好奇而打开看过。但特里斯坦说那是他和他的过去唯一的牵连,现在弄丢了,就找不回去了。
那时候特里斯坦冲他发了很大的火,然后就摆出了这样的表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这样的表情持续了一整个晚上,即使加雷斯让特里斯坦给自己注入法力,特里斯坦居然也不干,可想而知那件事对特里斯坦的影响很大。
而另一次,就是加雷斯把傻子捡回来的时候。
特里斯坦也是一脸冷峻地望着傻子,然后瞬间换成嫌弃的表情,催促加雷斯——去去去,哪捡回来的丢哪去,别给我们添麻烦。
事实证明特里斯坦是对的,虽然没有把自己露出这副表情的原因和加雷斯说清楚,但把傻子捡回来后确实给他们俩带来了很多麻烦。
现在这麻烦居然还要把他俩拆开。
对此,加雷斯不能忍。
所以他只是愣了几秒,随后便扯着嗓子再一次朝特里斯坦吼道——“我不走!我和你就是一路的!我他妈就没除了你之外的熟人!你让我去哪,我——”
说到一半,加雷斯突然停住了,他忽然想起了特里斯坦之所以被带走而自己则被丢回去的关键因素,于是他猛地一扯双臂——尽管还是没有扯开身后两个人的钳制——骂道——“妈的,你们不能把我放走,老子也是有身份的人!我也是那什么尼玛……什么什么克尼!”
这话一出,特里斯坦无语凝噎。
他为加雷斯对自己的依赖和守护非常感动,毕竟他们已经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如果加雷斯头也不回地走了,虽然这是最好的结果,但特里斯坦还是会伤心的。
所以他接受加雷斯的抗拒,稍微抗拒一下他便心满意足,这证明二十来年他没有白养加雷斯。那无论之后自己要接受什么命运,特里斯坦的心头都会有念想。
人一旦有了执着,生命力就变得顽强,特里斯坦会因这份顽强而有勇气面对蜘蛛家以及过去二十年欠下的债。他是一名赏金猎人,他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所以他会承担应有的后果,也会有觉悟一个人替加雷斯承担。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加雷斯的执着再加上他超低的双商,完全没有意识到特里斯坦就是故意在隐瞒他胸口有烙印的真相。
加雷斯在两人停住动作的片刻第三次挣扎了一下,这一回他成功地把双手抽了出来,二话不说,扯开衣服露出毛茸茸的胸口。
“看清楚没有!”加雷斯满意地享受着周围人头来的极其诧异且惊恐的目光,大剌剌地展示着他的胸肌以及杂草丛生之中一处寸草不生的小小方圆——“老子也是蜘蛛家的!老子也是——”
岂料他话还没说完,白胡子老头就突然举起了魔法棒棒。嘴唇动都没动,一记红色的咒光便从杖尖射出,朝加雷斯胸口的一处直直地射去。
特里斯坦眼疾手快,趁着没人摁住他,赶紧朝前一个猛扑,把加雷斯扑倒在地。
咒光没有打中加雷斯,却打中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穿着袍子的守卫。只见那守卫胸口瞬间被烧出一个孔洞,而守卫也突然没了知觉,直直地向后躺倒。
“快!快跑!你他妈个傻逼!”特里斯坦拍了一把加雷斯的肩膀,一骨碌滚到侧旁,带着加雷斯就往大门的位置冲去。
加雷斯也马上反应过来——但凡不用脑子的行动,他就反应特别快——跟着特里斯坦跑向大门。
“抓住他!他……他是个畜生!”白胡子老头突然咆哮。
一声令下,会议室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纷纷举起了魔杖。
一道一道鲜红的光芒从杖尖射出,擦在特里斯坦的面颊,越过加雷斯的肩膀。它们如疾风骤雨般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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