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好久,最后实在忍不住衙役打量的目光,一咬牙,走一步算一步。买个好宅子钱肯定是不够的,也不能一直住店,龙致言没买过房子,好不容易在城郊买了一个民居,还稀里糊涂花了他两个月的月俸人家才许了他,说是民居也不过是个茅草屋,斗大点的地方,东西倒是应有具有,就是时不时下雨的时候漏点雨。
他这一颓就是半个月,颓到茅草屋外的野草都越长越多。直到这天,龙致言终于想开了,盘算了盘算,他这钱只出不进,肯定不够他花的。不如赚够回家的盘缠回京城找他父母,原本他这三年未归家,将父母交给大哥就已是大不孝了。丢了官,他还可以回乡做个夫子嘛!
龙致言想着想着就看开了,第二天就带着笔墨纸砚到了白阳城里,准备卖些字画筹些钱。
想想他这知县大人当的也是够寒酸的,临了连个回家的钱都没有。龙致言杵在街角站了半天,一副字都没卖出去,想开口拦住路人过来瞧瞧都张不开嘴,隔壁卖菜的小贩吆喝的起劲,不一会儿就卖出了大半。龙致言看看人家,又看看自己,不由就丧了气。
“兄台,你这字写的不错啊,张弛有力,秀气却不失风骨,雅致中带着一丝傲气,妙啊,妙啊。”
龙致言抬头,见是一书生打扮的人,只是看上去颇有些落魄的样子,但他还是有些欣然,“兄台想买一张吗?”
那人摇了摇头,苦笑,“小兄弟,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想必是有些难处才出来卖些字画,只是这年头哪有几个真心买字的人呢,买的不过是字后头那人的名声和面子。你这字在这白阳城内甚至这泷州大概都莫有能赶上的,可惜啊,师出无名,谁会买啊。”
活音刚落,就远远地听到一个声音,“孟康,孟康!”
那落魄书生回头,一脸惊喜,“”靖亦!
何靖亦远远地就看到了前知县大人与人相谈甚欢,正好奇这知县大人怎的沦落到卖字的地步,再仔细一看与之交谈的人竟是自己相邀却迟迟未到的好友孟康,不禁有些欣喜。
“孟康,你怎么来的这样慢,我还以为你在路上出事了。”
那落魄书生摆摆手,“别提了,我的行李丢了,钱财也被人劫去了,还好遇到了好心人相助,好不容易到了白阳。”
“少爷,少爷……”一个人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这是阿清,从何家一直跟着何靖亦的小书童。
“您怎么突然走那么急,买完东西,一扭头您就不见……”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康转移了注意力。
“呀,这是孟先生啊!孟先生您怎么来了!”
何靖亦和孟康相视一眼,都笑出了声。
龙致言看着这知县大人走过来背都是僵的,为了避免碰到以前衙门的人太尴尬,他还特意找了一条自己平时都很少过来的街,没想到还是碰到了不想见到的人,好巧不巧碰上的还是这位新上任的知县大人。
见他们相谈甚欢还没有人注意到自己,龙致言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快点回去。还没来得起挪上一步就被人叫住了。
何靖亦佯装刚发现龙致言的样子,挑了挑眉,颇有些邪佞的感觉,“哟,这不是我们的前知县大人吗?”
龙致言迈开的腿悄悄收了回去,心道:真是冤家路窄。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稍微福了个礼,难得的有些怒火,扯了扯嘴角,“见过知县大人。”
孟康指了指何靖亦,又指了指龙致言,一脸的探询,“怎么,你们认识?”
何靖亦看了看龙致言,笑道:“当然,这位可是我的前任,哦……对了,还没请教我们的前任知县大人尊姓大名?”
龙致言恨恨的咬咬牙,“在下姓龙,名致言。”
何靖亦的脸色未变,眼神倒是凝重了些,“哦……龙这个姓可是少见,龙兄是泷州人吗?”
“这倒不是,在下老家在京郊。”
何靖亦神色微变,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孟康在旁发现何靖亦脸色不对,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关心道,“靖亦,怎么了?”
何靖亦回过神来,开口,“没事,今天有些事,我们到府中叙叙旧吧,龙兄…”
龙致言连忙摆摆手,“已近中午了,在下也该回家了。”说完就抱起了自己的那堆东西,急急忙忙的走了,留下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靖亦……这…”
何靖亦盯着龙致言的背影,眸色染上几许深意,“没事,我们也走吧。”
入夜,何靖亦安顿好孟康,沐浴完就准备睡了,一闭上眼却又想起了白天龙致言说的话。
“在下姓龙,名致言
“不是,在下老家在京郊……”
实在是睡不着,索性捧了一壶酒去庭院散散心,几杯酒下肚,微醺之间又想起了十四五岁时候的光景。
家里未出事之前,他性格内敛,不爱与人说话,走路也是怯怯直不起腰,爷爷一拍桌子,“我堂堂将军家的子孙怎可如此软弱。”
于是一边找了人教他习武,一边送去了离家较远的一处私塾读书,想让他交些朋友,磨一磨性子。
何靖亦去私塾的第一天就颇为不顺,刚下轿子就踩到石头摔了一跤,不远处的一个小孩子捂着嘴偷笑,羞得何靖亦耳朵都红了。他鼓着腮狠狠瞪了回去,那孩子扭头和身边的小厮说了几句就走了过来。
“你也是私塾的学生吗?为何以前没见过你。”何靖亦原以为这是来找茬的,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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