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瞪大眼睛上下打量我半晌,咬紧嘴唇,一声不吭转过头去。
呃,嗯,虽然知道这孩子不过少年心性一时下不了台,我还是有点心软内疚。怎麽说,他比我小十几岁呢,转头看郑泽一下,嗯,比他小二十几岁的孩子他都能这麽说话,果然人到中年比较心狠手辣。
突然之间转念:如果郑泽是直的,这时候孩子只怕也跟周彬麒一样大了。呃,这麽一来我就释然。想起我爹当年管教我那些手段,嗯,其实郑泽还算温和的了。
把自己搁在人家“叔叔”的角度一看,问题就迎刃而解。虽然不明白周彬麒为何对我这麽固执地一见锺情,但刚离开家的孩子,有点雏鸟心态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况他不象我这麽好运,年纪轻轻就有郑泽陪著,将来同志这条不归路,也不知道要走得多坎坷辛苦。
想开了我就不再扭捏,在周彬麒面前落落大方地做出长辈的姿态,对他关怀备至,路上司机停车加油的时候给他买了可乐。
少年咬著下唇,露出两只细白的门牙:“我比较喜欢可可奶”。呃,嗯,好,没问题。可可奶到手里,他又皱眉:“我要喝暖的”。
啧,死小鬼,口口声声喜欢我,你就是这麽折腾自己喜欢的人的哈?还好我意志坚定,没给你引诱了去。也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将来要落在你手里。郑泽似笑非笑,再次打开电脑做事,还点了支烟,呃,我心头象被大石击中,他果然是在吃醋。
6,
杜塞尔多夫是欧洲最大的韩侨日侨聚居地,我家附近那条韩国餐馆街的铜盘烤肉可圈可点,据说比汉城本地做的滋味都好。原因无他,德国的猪跟牛长得好,肉味浓。
回家放下行李我也不多话,带著郑泽周彬麒到相熟的店子吃饭,回国几个月,我唯一思念德国的,就是老金家那辣得死人的酱牛肉汤面。
周彬麒仍然水蛭一般跟在我身边,不住打量我,对我的警告性目光攻击视而不见。啧,看什麽看,老子是gy了十年了,你爱信不信。呃,其实也不对,这孩子相信我是gay才大事不妙吧……嗯,一时间我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是让他相信我是gay好呢,还是不相信好。
好死不死,那个最能解决一切问题的男人,一直笑眯眯走在我们前面,时不时为周彬麒指点些街景,猛一看还真像个带领侄儿逛街的好叔叔,就是对我的求助与搭讪不睬不理。
我身上发疼发痒,咬牙切齿,到老金那家店子狠狠点了一桌辣得死人的烧烤,特意要求对方,大酱里面加辣酱,腌肉里面掺辣油。
郑泽一向不能吃辣,他似乎看出我不满,倒也不抗议,拣著不太辣的几样吃了两口,立刻鼻梁渗出细汗,嘴唇微微肿起来。呃,嗯,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又不忍心,给他换了鸡汤与烤鱼,非常狗腿地将鱼刺剔干净才推到他面前,就差跪地道声“圣上请用膳”了。
郑泽果然吃我这一套,微微笑一下,伸手在桌下握住我手指。嗯,总算和解,我暗地松口气。
周彬麒倒是个能吃辣的,话不多吃得不少,几乎有点风卷残云的姿态。呃,年轻人就是好,正长身体呢。我制止住他“加可乐”的要求,给他换了矿泉水:“吃辣不能喝太多碳酸饮料,对胃不好”。少年闻言一愣,眯眼灿烂地笑,嘴角还沾著点辣酱,容颜无邪到能发出微光来。
咳,我忙转开眼睛。郑泽轻轻笑一下点燃一支烟。呃,其实吧,我看他,就是看一副画,就像,嗯,就像墙角那盆花,虽然美丽,看看也就算了,不等於要摘下来别在衣襟的哈。
趁周彬麒出去接电话我凑到郑泽身旁:“嗳,生气了?”。
“你说呢?”,他舔一下嘴唇,刚才吃得辣,舌尖都有点红起来。
“嗯,我们在这边的房子还有空的,明天就送他出去。今晚让他睡在客房好了,他行李太多,住酒店不方便”。
“随便”,男人垂下眼皮,脸颊有一点点红晕。
我忍不住凑过去吮住他嘴唇,撬开了含住舌尖,含含糊糊地边吻边保证:“明天一定让他搬出去”。
周彬麒推开包厢的门我们正吻到热烈处,忙不迭分开,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少年一脸烦恼,嘟著嘴气哼哼地:“我一只娃娃的饰物盒忘记带了,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寄过来”。
呃,等等。我跟郑泽大眼瞪小眼,异口同声地问:“娃娃?”。
是球形关节娃娃。当少年以膜拜神明的态度洗手净身後打开自己行李,我才总算知道他那十几只巨型行李箱里面装的都是些什麽。是解开关节,大小不一的仿真人娃娃,光是眼球与假发,就装了两只皮箱,甚至还有台电脑控制的新型缝纫机。看著他用对待爱人的态度从最大那只箱子捧出个与他自己头颅差不多大小的娃娃脑袋:“这个是模仿我自己长相定做的”,我背上起出一片鸡皮疙瘩,呃,现在的孩子,爱好真是奇特啊。
“啊,哈,跟你真的很像”,我背著手缓缓退到厨房去。
等他献宝一样把那些箱子全部打开後,我家客厅就立刻变成德州电锯杀人狂肢解人体特效拍摄现场,我站得远远,止不住毛骨悚然。呃,郑泽不吃醋我也要把这孩子送出去,不然每天早晨一出卧室就看到满地人头与大腿,我怕我会神经衰弱。
郑泽倒是见怪不怪,笑眯眯凑过去与那孩子攀谈,又抓著两只假手啧啧称奇,反手招呼我:“嗯,小衡,你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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