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心律不齐的征兆,需要陈医生好好检查检查。
36.
下戏了,归程中的陈家桦,坐在车后座上,以手撑额,快速低语,与空气中虚构的人形对话:“他就躺在那里了,挣扎抽搐呕吐,没有希望,没有生机,而我应该去救他。”
这一场戏,陈家桦ng了二十三次。最后傍晚已过,以非洲的供电,无法再添一盏12k,剧组只能就此打住。这之前,陈家桦没在演戏上出过岔子。他一层一层去分析:表情动作没有问题,问题在人物的心理状态错了,根上就错了。
陈家桦将头埋得更深,潜进了意识的深海。有人却非要把他扯回岸上。“家桦哥,秦总来看我们了。就在民宿里等呢,刚才你拍戏弄太久了……”程跃在驾驶座上,眉飞色舞地说。
“不要在我想戏的时候打扰我。”差半寸,只差半寸了,就可以触到海底层,猛然被拽离水面,陈家桦的语气又直又冲。“知道了,家桦哥。”程跃扭头回一句,然后正了身子,对着后视镜里的陈家桦,咬牙切齿。
到达民宿后,陈家桦在天台花园找到了正搭帐篷的秦覃。而沈知衡则坐在天文望远镜旁,用钢笔在牛皮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陈家桦先朝沈知衡点头问好,然后打趣说:“哥,你怎么像个小叮当似的,是藏着任意门吗,说来就来了。”秦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睛里的光在蹦跳。
“啪。”沈知衡合上本子,留下一句:“我去找房东准备晚饭。”便离开了。大抵,这就是沈知衡的体面。
秦覃眨眨小黑豆眼,大力来回摇尾巴,不知羞地在讨赏。陈家桦反而掐一把他的脸颊,责罚道:“哥你骗我。”小土狗厉害了,进化了,送机的时候,竟也没露马脚,是要成大土狗了。陈家桦笑出声,又拍拍帐篷,问:“这是要露营吗?”
挑一下帐篷脚,彻底完工后,秦覃雀跃道:“嗯今晚会有很漂亮的银河,知衡说还可能有流星呢。”话里话外都在邀请小狐狸。
民宿红砖绿墙,缠了各色花与藤。这样的天台,已经可供观赏,可以想知衬了银河的紫光,将会有多美。陈家桦谋算先布置床铺,数数两个帐篷,随口问:“哪个是我们的?”
秦覃摇摇头,回话:“都是我们的。知衡他娇气得很,死活不乐意给蚊子贡献口粮。”也就是说,秦覃和陈家桦一人睡一个帐篷。
这多少有点掩耳盗铃,故作幌子。以金主和明星的关系,他俩睡一间房再寻常不过,半夜传出点儿娇喘声,剧组的人也不会出奇。然而秦覃认为,他的小狐狸,不应该存在在别人口耳相传的闲话轶事里。如果连他都不尊重陈家桦,轻贱陈家桦,那他秦覃又有什么资格,跳出来大放厥词,说要接手小狐狸的余生?
陈家桦也懂秦覃的想法。他其实很想说没必要,他不在乎,可又忍不住捡起秦覃对自己的好,偷偷放进星星瓶里,开心的时候数一数,不开心的时候也数一数。陈家桦觉得,这瓶星星比天上的银河都要美。
37.
晚饭过后,一狐一犬一豹,三条大尾巴两瓶啤酒一碟花生,又拌几股凉风,在天台之上不甚快哉,写意人生。
非洲光污染少,或大或小的星星无比清楚,以至于,一整片天空像在往下坠,往你脸上压,质问你:“看仔细了?”
秦覃用手指,遥遥圈起一团星云,欲言又止。眼珠子溜达到某天文学博士身上,整只狗散发出一股讯号——我真的很想装装这波逼。沈知衡灌一口啤酒后,拿玻璃瓶颈敲敲铁杠,显然不愿意合作,但秦覃的微信又很快收到沈博士给的小抄——猎户座大星云。
“家桦呀,你看看这边这块,是猎户座大星云哦。”
秦覃趁机靠近,一只手攀在椅上,一只手跨过小狐狸眼前,去虚空指这打那,从而把人死死圈在领地之内。红耳朵出卖了使坏的小土狗。陈家桦的崇拜目光,多一分虚伪,少一分敷衍,又十分配合地说:“原来是这样的呀,哥。”
秦覃猛点头之际,沈知衡蔑笑一声,“唔唔”摇头,啧啧道:“那是礁湖星云,才不是什么猎户座。”又朝陈家桦挑眉:“想知道这些,以后还是问我吧。”一锤反转,便把小土狗高昂的头颅,给种回庄稼里。
想起为了学粤语看的《金枝欲孽》,秦覃顿时如芒在背。勾心斗角的沈尔淳,很可怕了。
晚上十二点,流星屁股也见不着,沈知衡先行打道回府。秦覃也安顿好媳妇,正要回自个帐篷。半坐着的陈家桦,却扬起肩上一大半被子,像只敞开白肚皮的小狐狸:“哥,陪我聊会儿天好不好。”
“好不好”这个句式,比“可不可以”更进一步,却和“不准走”之间还差了一个身位。
帐篷大不过三坪,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你和我。其实不适合说话,更适合荷尔蒙发酵。只可惜,“咕噜”一声肚子响,同为生理需求,秦覃的胃率先抗议下半身的霸权主义,鸣鼓以争取器官平权。
陈家桦掐掐秦覃的肚子,惹得小土狗故意憋牢八块腹肌。“哥,程跃在饭桌上这么殷勤,也没喂饱你吗?”又唔哼一声,小狐狸山雨欲来地说:“你是他老板,殷勤也是应该的。”小土狗嗅觉灵敏,当即扒裤腿表忠心:“他是要跟我提,想调回秦氏……”陈家桦听后,若有所思。
秦覃:“这人有什么不妥吗?”陈家桦不想当吹枕边风的妲己,但秦覃又确实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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