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序被他弄得措手不及,“不吃了饭再走啊?”
“不。”他现在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一团乱,没食欲。
“行吧,你再好好想想,姑娘多的是呢,别再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罗一把他的声音隔绝在房间里,出来草草地和方序妈妈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下楼梯时差点踩空,操!罗一烦躁地踢了一脚栏杆。
垂头丧气地走下楼,一眼就看到旁边靠在车门上看着楼道口的男人,愣了愣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接你啊。”程雨伸手想摸他头。
罗一紧张得往后一躲,两只脚碰在一起,眼看就要绊倒,程雨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胳膊,被小孩儿一巴掌呼在他手上。
程雨紧了紧没松手,把他扶稳之后放开,“怎么了?”
罗一偏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自己这几天都已经对他的碰触完全免疫了,刚刚受了刺激一下子又反应过度。
“我下午踢球来着,一脑袋汗,脏。”
“踢球?”
“嗯。”罗一心虚地看着地面。自己是一脑袋汗,不过是吓的。
“我又不嫌弃你,”程雨伸手还想摸,伸到一半放下了,拉开车门,“上车吧。”
罗一瞟见程雨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手背上一片通红,自己也忘了刚刚使了多大劲儿,但“~”的一声响是听得清清楚楚,“对不起。”
“嗯?”程雨转头看他一眼,罗一指了指他的手。
“没事儿。”程雨冲他眨眨眼睛,“打是亲骂是爱……”
程雨开着车四处乱转,两天没见到小孩儿了,早上很早就走掉,下午来也接不到人。
昨天的理由是老师提前两节课放学,他先坐公交回去了。今天又说是考试,自己提前交卷了就走了。
昨天晚上想得不行,打电话让小孩儿上天台一下,也被明天要考试,得复习的理由给打发了。
他不是很乐意这么被人吊着,连问个原因的机会都没有,明明前两天还好着。
打了个电话给唐泽,“出来喝酒。”
“啊?哪儿?”
“蓝宇,别带你男人。”程雨挂了电话。
唐泽到的时候程雨已经一个人喝上了。旁边有两个男人围着,他挤到程雨旁边赶走了他们,看着面前桌子上摆着的各种酒,大声地问,“怎么了这是?”
程雨轻飘飘地瞟了他脖子上新鲜的痕迹一眼,“蜗牛都比你来的快。”
唐泽讪笑着坐在凳子上,拉了拉领子,“老子能来就不错了。”
他可是被陆瑾年按着□□了才获准单独出来的。
伸手抢下程雨手里的酒,“我知道你酒量好,但这么杂着喝也不行。有什么事儿说吧。小糖糖包治各种心病。”
“老实待着。”程雨拿起另一杯。怎么说?说他整天为一个小孩儿牵肠挂肚的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他了?不够丢人的。
“不会还是那小孩儿吧?”唐泽狐疑地盯了他一眼,“这么久了还没搞定?程先生你白瞎了一张绝世容颜啊……”
程雨不说话,他**脆坐在一边玩手机,“行,你喝吧,你们都是大爷,一个个的就知道欺负我,敢情我就是来给你挡蜜蜂的。”在陆瑾年不在的情况下他不敢多喝酒,回去要被收拾。
罗一在屋里点着台灯看书,但根本什么都没看进去。从给程雨发了那条信息后他就一直没动静。
自己这几天是有意躲着他,想起那个视频总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那天下车和他走在一起几次都差点顺拐了。
但这人昨天还不厌其烦地电话短信骚扰呢,今天咋这么安静?
罗一拨弄了两下桌上摆着的的山地玫瑰,“你主人不会生我气了吧?”
想了下罗一把门打开一个小缝,看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估计他们都睡下了,悄悄地从屋里出来,走到门口扒着猫眼往外看。
正好看见一个男人从对面的门里出来,蓝色头发,黑色衣服,肯定不是程雨。眼睛在那人脚下定住,粉红色的小狗拖鞋……
你大爷!
罗一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对着门愣了足足两分钟。
压下心里的翻江倒海,镇定地打开门,走到对面,按门铃。
里头没动静,罗一强忍着拍门的冲动,一下下按着。每一下都按得很重,指骨泛白。
门拉开了,看到程雨那张脸再也忍不住,一拳挥了过去,“你他妈混蛋!”
本来就晃晃悠悠站不稳的程雨一下子往后倒下,在鞋柜上碰了一下后瘫倒在地上,还知道用手捂着半张脸。
罗一没再看他,几乎是跑回到自己屋里,关上门蹲在地上。
刚刚那一拳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上软的不行,想坚持着走到床边都已经迈不开脚。
他把头埋在胳膊里,心里一阵发堵,胸腔里像是被硬塞了几百斤的大棉花。
他妈的难受个蛋!不就一个人渣么,操!
眼泪不要钱地往外流着。
罗一静静地哭了一会儿站起来,趁麻劲儿还没上脑,几步跨过去把自己摔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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