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依旧有些怕阳气,许是走的久了,额头上满是汗水,身体虚弱地像一片颤巍巍即将掉落的树叶。
我连忙给他笼了一层阴气,抱歉对小清一笑:“故人相遇,本应该多与你闲聊几句,可小花实在是不中用,我就不扰你摆摊了,有缘日后再见。”
小清微笑着对我点头,再不多说什么,转身重又坐在了摊子旁。
所谓故人,也便是如此吧。对小清来说,我不过是在他无助时曾救济过他的一个善人,和千里街上曾对他抱有善意的行人没什么区别,我与他的交集,实在算不得过密。
我淡笑着带小花离开,走了半天,小花忍不住在身后小心道:“白英爷爷,这条路是往城南开黎山的路。”
我顿住脚步,调转方向朝风月楼走去,边走边狐疑道:“街上阳气这么盛,你怎么跟来了?”
小花诺诺道:“小柳的事,小的怕白英爷爷心里不开心,想着来劝劝,谁知在街上……”
我摆了摆手打断他:“小柳只是小柳,你们未免想太多了,以后不必总跟着我,你找条僻静的小路先回沈府。”
小花应了一声,便连忙离开了。
走了半天,却始终见不到风月楼朱红雕花的大门,仔细一看却发现不知何时我已走岔了路,脚步只是围在开黎山外绕圈。天色已近傍晚,温度渐凉,开黎山周围一向少人家,此刻又是快到了晚饭时间,举目只能看到寥寥几柱炊烟被风吹散。
我摸了摸自己有些僵硬的嘴角,无心再乱逛,身体一轻向沈府飘去。
回到沈府,我没急着回宣玉园,而是突然想到与小清初见的中秋夜,曾与他一起赏过月的观星楼屋顶。
观星楼一共两层,风格奇特,自然不是只懂刀枪不懂享乐的吴将军所建。所以在吴将军入住后,观星楼便成了下人们用来堆积杂物的库房。
我荡到观星楼顶,找了块儿还算干净的地儿坐了下来,此刻天色将暗未暗,根本无星可赏。
我端正坐着,只觉得思绪随着凉风悠悠晃晃,半天找不到着力点。
楼下常青的松枝后传来小花神神秘秘的声音:“真是冤家路窄,白英爷爷今日竟倒霉遇到了小若。”
小鲁迟疑问:“哪个小若?”
小花一甩袖从松枝后钻了出来,冷哼道:“还能是哪个小若?不就是最早跟着白英爷爷的那个。”
小鲁道:“她不是早已投胎去了吗?”
小花呸了一声冷笑道:“投胎几次了还是阴魂不散,这一世不是做了乞丐吗?白英爷爷得知她的身份后就再也没搭理过她,没想到今日在街上也能撞见,真是倒霉!”
小熊背着手看看小鲁,又看看小花,好奇道:“你们说的小若是谁?他得罪过白英祖爷爷吗?”
小花又呸了一声,厌恶道:“当初我与小鲁刚跟着白英爷爷,觉得小若这东西还挺尽心,却没想到后来死活要去投胎,你说她做鬼做这么久了,哪个鬼差敢收啊,后来还不是白英爷爷帮忙。”
我轻轻叹了口气。关于小若的事,我只觉得仿佛是一场梦,过去便是过去,没有必要提及。如今她已入轮回,我已不再是开黎山上浑浑噩噩的白英,此生的小清,与原本的小若也再无瓜葛。几年前的中秋夜不过缘分使然,多年过去,我对小若……早已不是当年的情感。
小熊轻快地踱了几步,绞着辫子思索道:“也就是说小若背叛过白英祖爷爷?”
小花哀戚道:“何止,你可知,当初小若与白英爷爷可是一对璧……”
我一个掌风打去,正好击在小花身旁的松树上,随着大作的阴风,松树瞬间便叶落枯萎了。
小花抬头一看,已惊得满头是汗,勉强笑道:“哎哟,白英爷爷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冷笑看着他,轻轻取出袖间的折扇,含笑问:“小花,你这么会讲故事,不如舌头借我一用?”
我从未对他说过狠话,此话一出,不止小花听了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连小鲁脸色也刷的白了,忙跟着跪下低声道:“白英爷爷,您知道小花一向没规矩惯了的,他一心护着您,实在是没有恶意。”
小熊看到我本开心地跑过来,见我目光森寒,也止了步道:“白英哥……祖爷爷,小花爷爷刚刚只是替你抱几句不平,真的不是有意惹您生气的。”
小花什么德行我又怎会不知,可若按他说的讲下去,我白英怕是成了个被人始乱终弃再回头刺一刀的可怜鬼了,这故事若传出去,我白英的脸面还往哪搁。
我淡淡对跪在地上的二人道:“你们二人的心思,我自然明白,可过去的事重提,又有什么意思。”
其实,我与小若的过去,听上去虽然挺惨,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痛,到底说来我只是鬼,该看开的早已看开。
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宣玉园。这样纷乱的心绪,搅得我有些疲惫,是该靠睡眠来抚平的。
苏云衣并不在。这样也好,现在的我,是没心情再去应付他的。
这一夜睡的并不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夜,才慢慢陷入了梦境中。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空气安静异常,连一向阴凉开阔的开黎山都仿佛陷入了沉睡。以往这时候是我与小若下山吓人的好时辰,可今日我在山顶破草屋门口等了又等,都不见小若的身影。
小花跟小鲁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做了个揖,语气有些怪异,斟酌半天才道:“白英爷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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