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这事算我对不起他,只得退了一步,道:“以后不要再一起凑了。”
“庆儿舍不得那苏风溪的。”他语调平平,又讽了一句。
一句话叫我压抑的火又蹿了起来,卸了手指,抬头去瞧他:“莫要再说了,今日正是除夕。”
“教主心虚什么?”他这是不想闭嘴了。
“影卫,你逾矩了。”这话我脱口而出便觉得不对,又拉不下脸去再说些软话。
苍牧面色变得更加冷硬,他放下了手臂,径自向外走,竟是想不与我共处一室了。我心底发急,暗暗去抓他的手,他的衣袖太滑,竟然就那么自我的指尖滑了出去。
我别过脸,冲着他已走得很远的背影喊道:“站住!”
他身形微微一顿,竟然继续向前走了,我顺手抽出了赤炎剑,向他的方向掼去。他像是身后长了眼,极为自然地侧身避开。赤炎剑越过他深深地扎进了墙里,我的眼前也骤然变得一片通红,像泡进了血液里。
在我的视野里,苍牧冷冷地盯着我,嘴唇开合似在说些讥讽话语,我头痛欲裂,脚下也像是踏进了棉花里,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荒诞不经。
我解开了腰带,又抽出了内里极细的琴弦,琴弦骤然伸长锁住了苍牧的脖颈,我瞧着他骤然苍白的脸,勒紧了琴弦,鲜红的血液自相交处缓慢流出……
“庆儿……”
“庆儿……”
“爹,你喊我作甚?”
“你可喜欢我的琴弦。”
“不喜欢。”
“为何?”
“你拿它要杀了苏哥哥。”
“若琴弦在你手中,你待如何?”
“自是毁了它。”
“罢了,左右是个玩意儿,送你便是,你若想毁了就毁了吧。”
“爹,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给你吧,也留个保命的手段。”
眼前的血色稍稍变浅,我瞧见了苍牧痛苦的脸,他没有丝毫的反抗,双手死死攥着衣衫,克制着求生的本能,神色不见讥讽痛苦,竟有些许宠溺同释然。
我猛然清醒,松开了握着琴弦的手,被拉伸到极致的弦失去外力,骤然断成数段滚落在地,苍牧的脖颈鲜血淋漓,今早刚被我换上的衣裳被红染透。
我急切地冲了过去,想去查看他的伤口,却被他一手抱住,他沙哑着嗓子道:“别怕,只是皮外伤,不要怕。”
我不知道为何,浑身都颤抖得厉害,眼前似有无数景象一一闪过,最终定格的是近在咫尺的血红。
苍牧的手还在顺着我的后背,他脖子上的伤口不再淌血,但依旧触目惊心。我唤了医师为他处理伤口,忙前忙后折腾了一夜,他的视线却始终追随着我,像之前的别扭、争执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第25章
新年第一日,苍穹下了战帖,约我百日后黄山之巅一战。这时间约得微妙,也刚刚好。
魔教有了传承,即便我输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魔教教众自可散去,蛰伏一段时间,再拥立少教主继承魔教。
也因为这个原因,苍穹不会对我手下留情,这场战斗不死不休。
正道需要魔教,魔教亦需要正道,外界有死敌虎视眈眈,对双方都是好事。
苍牧在病床上问我,为何断了自己的退路,我将药碗搁置在了一边,笑着反问他:“你认为我会输?”
魔功有魔功的限制和弊端,自然也有它的好处,论剑术我或许比不上苍穹,但靠着内力,便是五五开。如若此次闭关突破,我的胜率便能升至九成。
或许是我的回答太出人意料,苍牧默然了一会儿,又道:“教主会赢的。”
“你放心,点到为止,你的弟弟也算我的弟弟,我不会伤他的。”承诺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我瞧着苍牧骤然变亮的眼,又把想阴奉阳违的心思压下去了。
仔细想想,我同那苍穹又没有什么死仇,倒不如卖苍牧一个面子,轻轻放过便是。
入关前,我将把两位夫人送去恶人谷的事交付给了苏风溪,并非我不信任苍牧,而是不想叫他为难。
苏风溪领了命,却并不退去,他站在台阶下,静静地看着我,无悲无喜。
我也突兀地难过起来,自从我继承魔教,继承司徒宣,我和苏风溪再也做不到像曾经那样,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过了许久,他转过身去,留给我一个渐渐消失的背影。
曾树下比剑,曾踏水而行,曾亲密无间,以为个把人不会有什么干系,曾情意绵绵,以为对方触手可及欢愉近在眼前。
一转眼,便生疏到不愿多说一句话,不愿再多看一眼。也曾想过再灌他一次断情水,但一日不杀司徒宣,一日便绝不了后患。断情断情,忘的许是记忆,唯有爱意,绝不了,断不掉。
我心里有些难过,走了几步,却撞进了苍牧的眼里。他身上只穿着里衣,似是刚刚醒来,过来找我。
我便收拢心情,将外套褪下披在了他的身上:“身体还未大好,出来作甚?”
“我在梦中见你似乎在哭,便出来找你了。”他说得自然,像是真这么回事似的。
“我在梦里哭,你有安慰好他么?”我将他揽进怀里,随口问他。
“我知晓那是个梦,就告诉自己要醒来,去找你。”
他轻轻的几句话,撩得我心头暖意洋洋。我同他一起回了房间,刚刚的怅然若失,似乎一下子就消散了。
第26章
这一次闭关便又是九九八十一天,停滞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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