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实情,刘文静他确实居功至伟。如果仅仅因为辱骂裴寂一项,就将他下狱,实在是让做臣子的寒心。”
房玄龄更加头疼了,他颔首道:“殿下说得没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裴寂和刘文静,陛下更偏爱前者。可殿下你别忘了,刘文静的那番话,骂的人不是裴寂,而是陛下。”
李世民蹙眉道:“怎么会,他明明说的是裴寂如今处于高位,而他......”李世民话说了一半,自己顿住了。
官吏的升降任免,本就是皇帝才有的权利。裴寂的位子再高,也不是他自己爬上去的,刘文静哪里是在骂裴寂,他明明是在骂李渊不公。
想通了这一点,李世民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玄龄,我明白了,可是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如今还能补救么?”
房玄龄轻轻地叹了口气:“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再想回头恐怕很难。殿下已是说多错多,只能盼着陛下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对刘长史网开一面。”
李世民握紧了双拳,心中的不甘几乎要喷涌而出:“刘文静这些年随军南征北战,现在说下狱就下狱,当真不留一点情面。”
房玄龄缓缓道:“恐怕连刘长史也没有料到,陛下如今已经连一番实话都听不进去了。”
望着李世民有些沮丧的神情,房玄龄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怕这一次,李渊忌惮的并不是区区一个刘文静,而是他身后的......秦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就很难办了。
打从上一回,称心发现李承乾在偷着看那些传奇志怪之后,李承乾在他面前,就一直有些局促。
李承乾本以为,房遗直会板起脸来教训他“子不语怪力乱神。”,或者索性向教习告状,硬着头皮等了几日,等到的却是房遗直主动登门。
李承乾板着脸,一笔一划地练着字。称心甫一进室内,就见李承乾悬着腕子,咬着牙要把字写成。许是因着年岁小,李承乾的手抖得厉害。
称心的脚步声让他有片刻分神,再回神时,那字横竖都没有章法,已经废掉了。李承乾郁闷地将笔一扔,张嘴便来了一句:“都是你突然进来,才害我分神。”
小孩儿说着,一双眼睛还一直盯着称心。
称心又好气又好笑,只好默默地扛起这口锅,想上前将那练废了的手稿拿过来瞧瞧。
李承乾眼疾手快地一把摁住,一张脸涨得通红。
称心失笑,嘴上安抚道:“世子如今尚在习字,废稿是常有的,如果写得尽善尽美,那又何须练习呢。”
李承乾觉得自己实在丢人,明明已经两世为人,那字还是拿不出手。别说李世民了,就是他自己看着,也觉得相当不尽人意。也难怪书法出众的李泰,能够备受宠爱。
李承乾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躲起来自我拯救一下,偏偏又在房遗直面前出了丑,真是堵得他心肝脾肺都不爽了。
称心见他还是一副虎崽护食的模样,索性亲自下手去抢。两人好一阵纠缠,最后称心成功摁住了......李承乾的手。
在李承乾吃人的目光中,把字夺了过来。
乍看之下,称心也是一愣。李承乾这字,放在同龄人中绝对算好的了。想当初房玄龄教称心习字,称心何尝不是头悬梁,锥刺股般练废了许多稿子,才最终获得房玄龄的认可。
李承乾看着称心脸上越来越深的笑意,还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当即连语气都冷了几分:“你看够了么?”
称心一回头,瞧见一张气鼓鼓的脸,才将稿子还了回去,自己则绕到李承乾身后,握住了李承乾的手。
这一握实在是猝不及防,李承乾蹙眉道:“你做什么?”
称心并不答话,却扶着他的手运起笔,片刻功夫,一个端方的“承”字就出现在眼前。
称心伏在李承乾耳边轻声道:“世子了,写字的时候握笔的手指要实。”说着,他轻轻捏了捏李承乾的手指,“掌心和笔杆之间要留空,也就是掌虚,手腕要放平,就像这样......”
称心一边像先生般讲解着,一边引领着李承乾又写下了一个“乾”字。
“就像这样,慢慢来,不要着急,要是悬腕太难,世子可以先试试枕腕。”
称心越是这样温柔细致,李承乾心里就越是别扭。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每当他认真去想,千头万绪又都隐蔽起来了。
称心终于放开了李承乾的手,笑道:“世子试试看。”
李承乾枕着腕写了两个字,他写得很专注,丝毫没有发现身侧之人骤变的脸色。
这一次,李承乾的手没有再抖,也不只是称心的建议起了作用,还是这两个字本身的魔力。李承乾一笔一划地写完,颇有些兴奋地展示给称心看。
却发现称心的脸色十分苍白,敏感的孩子愕然道:“你怎么了,是我写得不好么?”
称心摇了摇头:“世子......写得很好。”
只是这上头的字,让他心乱了。
李承乾写的,正是“称心”二字。
“世子写这两个字,有什么特殊含义么?”称心装作不解地问道。
李承乾闻言一怔,仔细地将蜀纸叠好,放入袖中,平淡道:“没什么,胡乱写的。”
直到这时,李承乾才想起来,这回是称心主动来找他,于是轻咳了两声:“你可真是稀客,今日不躲着我了?”
称心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李承乾欣赏够了他的窘态,才缓缓道:“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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