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年躺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浑身被插上各种仪器和导管,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忍受?
经历过常人没有的痛苦,他才更知道活着的可贵。重生到这个修仙的世界,强者可得生命的永恒,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可老天爷偏偏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原主是个资质极差的废柴,别说登仙长生,就连在仙门中生存都很艰难。
他从同门那里得知无阵和传中真人的传闻,原想来碰碰运气,却还是失败了。
想改变资质,难道只能去求原主所谓的师尊?
想到记忆中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以及他每次面对原主时的厌恶目光,白远的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
最后一缕夕阳沉入西山,白远起身掸了掸衣服,打算离开,刚迈出一步,却有张字纸从袖里落了出来。
这是?
他展开纸条,看到前两行时,便有种莫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简而言之,这方子是传中道人留下的,有脱胎换骨的功效,但副作用也极大,服用者将受裂肌腐骨之痛,还不一定成功,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白远盯着那寥寥几行墨迹,嘴角终于弯了起来,能得到这纸药方,总算没白费努力。
疼痛不算什么,他上辈子早已习惯了,至于生命危险……呵。
他固然怕死,但更不愿意仰人鼻息,没有尊严地活着。在这个世界里,一个仙门中的废物注定遭受冷眼,比山下的普通人还要不如,等寿数到了,便难逃死亡的命运。
这不是他想要的。
这一世,他不但要追求修仙的巅峰,更要潇洒世间,弥补前世卑微一生的缺憾。他始终坚信,机会只留给敢于下注的赌徒,就算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白远回到自己的院子时,空中突然滚过一声响亮的雷鸣。
他仰头看天,发现朗星皓月刹那间被乌云遮蔽,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紧接着,一道道森蓝的闪电几乎劈裂夜空,将天幕照得亮如白昼。
白远心头猛然一震。
天象突变,处处透着难言的古怪。他也从没见过这么声势浩大的电闪雷鸣,一瞬间竟联想到玄幻里常写的渡劫。
渡劫?
白远笑了一下,在心里吐槽自己突然大开的脑洞。只是这一转念间,瓢泼大雨从天而降,他忙快走几步,推门进到屋里,先掏出怀里的药方放在桌上,又拿巾子擦了擦淋湿的头发。
随着房门关闭,他也终于彻底卸下属于白远的面具,整个人放松下来,扯开衣带脱了外衣,随手搭在椅背上,准备进里间洗个澡。
“你去哪了?”
一个带着几分傲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这才注意到,没被烛火照到的房间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白远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沉冷,但等那人走来面前,他已换上原主标志性的憨厚样,张着嘴吃惊道:“小师弟,你……你怎么来了?”
烛光下站着个容貌端丽的少年,皮肤很白,下巴尖尖的,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是个名副其实的小鲜肉。如果不是一脸鄙夷和傲慢的话,倒真是无可挑剔。
白远对他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熟悉。打个比方,如果这身体的原主是那种不争气的学渣,他这个小师弟聊上就是家长嘴里的“隔壁孩子”,不但长相出众,资质更是出挑。修龄不过十五,却已是金丹后期修士,距元婴境界也不过一步之遥,简直将原身比到泥里去了。
大概也只有原主师父那种十九岁就突破洞虚境界的传奇人物,能够挡一挡这位天才少年的光芒了。
对于这样的人,白远倒是很乐意和他交个朋友,前提是对方也这么想。
但显然不是。
白远看到少年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敌意,心里冷笑一声,看来今晚又不会无聊了。
第2章
“哼。”小师弟扬了扬下巴,朝他冷哼一声,用施舍般的语气高声道,“白远,你这种人怎么配做沐寒师叔的徒弟?如果我是你,早就自己羞愧得找个山洞躲起来了,怎么还有脸出来见人?”
白远挑眉,对方的话让他想起原身的记忆:
他父亲年少时仅用一碗饭便让天木宗门主欠下救命之恩。三月前他带着自己的废材儿子找上门来,要求门主闻名修界的弟子——旷世天才沐寒收下原身做弟子。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紧接着他还提出了一个十分不要脸的要求:让沐寒发誓此生只收白远一个徒弟。理由居然只是不想让教自己儿子的人偏心。
门主是对沐寒有养育之恩的师父,对他有再造之恩,他不忍见师父为难,便主动应下,不顾门主沉痛和阻止的目光,当着众人发誓此生不再收徒,随后又被要求举行了盛大的拜师典礼,隆重宴请了修仙界。
如果说这个时候沐寒对原身还只是不喜的话,那么后面发生的事情就直接导致沐寒对原身的感受从不喜变成了厌恶:拜师典礼敬茶之时,原身竟然被沐寒的容貌所震,失了礼数,打翻茶碗不说,还在众人面前傻盯着沐寒看了好久。
从此天下皆知那个绝世天才沐寒居然被迫收了一个废柴做独门弟子,天木宗甚至一度成为修仙界的笑柄,更是有人不时将‘天木药丸’挂在嘴边作为谈资。
只为他一人,天下数一数二的仙派天木宗面子里子尽失,门人因此大都排斥原身,而其中最甚的是一心想拜在沐寒座下的小师弟聊上。
这苦命孩子遇见原身也是倒了八辈子霉,听说差点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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