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被一双柔软的唇轻轻一碰,顿时令他的心海泛起一丝莫名的情绪。思绪纷乱中,他不觉用力抓住李渝的胳膊,双眼直直的盯着夜色下之人。
李渝看见楚平紧盯自己不放,同时觉得自己的胳膊有些发麻疼痛,心中暗叫不妙,连忙双唇一抿,装作一副楚楚可怜道歉道:“楚平,我真的,真的不是有心的……”
听见耳边的低语,楚平的眼眸里也逐渐恢复昔日的沉稳锐利。他再次回视李渝时,赫然发现自己一对上那道可怜巴巴的目光就心里发软,瞬间心头一怔,顺手松开李渝自己侧过身去。
见他重重的推开自己,李渝认定他还在因自己的鲁莽而生气,便更是低声下气的说道:“我当时是被吓着了……才一时没留神冲撞你,要不要回去请大夫给你看看?”
楚平背对着李渝沉默一会,才面容平静的回答道:“我没事,哪比你这么纤弱,似个女子一般。”
我忍……李渝抽了抽嘴,强笑道:“你没事就好,我怎么能和你比呢。”
“你刚才自己有没有扭伤脚?”
“没有。”见他语气平缓,李渝不由暗自深深吐了一口气——还好,两人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没有因为这个意外而变僵。不过以他的个性,居然没对自己冷言讽刺真是走运了……
此时楚平已经走到路边的几棵青竹下,他伸手一折竹子,一根较粗的竹杆就被“啪”的分为两段,断节处异常的平整。
好俊的功夫!李渝忍不住点头暗叹道:一般的常人即使用刀砍断这么粗的竹杆,也需要砍好几下才行。他却轻轻松松一下折断了,这世上或许也没几个人能办得到。
楚平并没有在意李渝赞叹的目光,他直径走到李渝面前将竹杆递过去说道:“这个你拿着当拐棍,下次你在摔倒我可不会在扶住你。”
以李渝的武功要不因为一时失神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刚才的低级错误,但他没有拒绝楚平的好意,接过竹杆谢道: “嗯,谢谢啊!”然后他右手拄着竹杆,左手一拍楚平的肩膀,笑道:“原来楚平也有温柔细致的一面,一定是受你母亲的影响吧?”
楚平眼神一懔,一把推开李渝的手,别过脸去冷冷回答道:“我母亲早已去世……”
李渝一呆,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会刺中他的伤心处,好生后悔。他连忙也伤感的说道:“我们也算命运相似之人,我父亲在我出生以前就过世了……”
“是吗……”楚平似是自言自语的浅浅一叹,眉目见隐约闪过淡淡的惆怅。他的语气也不觉温柔几分,说道:“我们走吧,这里风寒露重,小心受凉。”
“嗯。”
李渝点点头跟着楚平而去。路途中他不再随便多说一句话,害怕自己又再不经意间闯出什么难堪。
书院的日子一天又一天平静的过着,而天下的形势也在李渝的预料之中慢慢演变,秦王如今彻底醉心于求仙之道。一方面,他相信道士说的周朝占有火德的属性,秦朝想要千秋万代必须取周朝的火德所抵不过的水德的言论,将秦朝的衣服、符节和旗帜的装饰都改成属阴的黑色。另一方面,他开始频繁的巡游访仙,妄想求得仙道长生不死。
而最近,秦王的暴政似乎引起了上天的不满——还未进入深秋时分,全国各地就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甚至处于南方的会稽城也遇到了数百年不遇的漫天大雪。民间更开始流传“天降大雪,必有妖孽。”
会稽城内连续数日冷风呼啸,大雪纷飞……很快,天地之间白雪皑皑,苍茫寂静。
而此时的会稽书院却是人群熙攘,学子们纷纷走出竹舍,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去欣赏这百年难遇的北国风光。即使是形单影只的李渝也被几位热情的朋友拉出了竹屋,漫步于银装素裹、玉树琼枝的冰雪世界。
“重言老弟,若不是我等强行将你拉出,你且不是错过了这‘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的奇景?”王审毫不在意李渝不悦的神色,亲热的拍拍他的肩膀,套近乎说道。
李渝慢慢悠悠的走在众人的左边,环视着白雪茫茫的景色不觉眉头更加紧皱。他的心里更是无奈的抱怨不停:不就是下场大雪,你们用得着这么欣喜若狂吗?自己在现代每年都会遇到这样的几场大雪,都看了二十多年了,早就看烦、看腻了!你们居然强行把我拉出来就是看这东西!
王审见李渝依然沉默不语,便进一步问道:“莫非重言你是在北方长大,特意来南方的会稽书院念书?”
“不,我就在沛郡的丰益城长大的,从未去过北方。”李渝不得不开口回答道。
“那怎见你没有面露惊喜?”王审好奇的追问道:“我们沛郡可是地处偏南,据史书记载是千年难见一次降雪。今日你我有幸遇见,可是百年的机遇。”
可是我‘前世’已经整整看了二十多年的大雪了!李渝暗自抽了抽下唇,强笑道:“我见这雪也是甚为欢喜,只是刚才突然想到了民间流传的‘天降大雪,必有妖孽’而感到烦恼。”
王审听到这,他的神色也不由凝重了几分,注视着远处长叹道:“如今秦王暴政,残杀了楚民无数……怕是老天也发怒了。”
李渝的思绪也飘到前不久在傅老先生那里的一番长谈,难道秦王只有照骨镜真的会是不吉的预兆?这场离奇的大雪会是上天的预警?第一次,他对历史感到了一丝疑惑,为什么后世竟会对这场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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