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得意:“怎么样?现在信了没有?”
“你哪儿学的这些手艺啊?”我拿起一只香囊,打量着上面极为精细的刺绣,“你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她哈哈笑了起来:“我太奶奶教我的,我小时候是她带的,农村里没啥好玩,她就教我绣这些东西,还跟我讲晚清末年的故事,你是不知道,她绣的那才叫一个绝呢,凤凰都跟活的一样。”
“这么厉害啊?”
“嗯。”她笑着道,“我太奶奶以前是地主家的闺女儿,她跟我说,这些都是她在深闺里打发时间的玩物。”
我便和她打趣:“看不出你还是地主婆的后代啊。”
她敛起笑容,白了我一眼:“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就因为这个,我爷爷奶奶他们在文革时候还被关到牛棚里去呢,,还开批斗会什么的……”
我没想到还有这一茬,看她好像挺介怀这件事儿的,正准备开口和她道歉,突然客厅的手机响了。
梁舒榕挠了挠头:“哎呀,我的。”
说完就出去接电话,一路还咕咕哝哝的:“这么晚了,该不会又有什么任务要出吧,我靠……”
我听着她的碎碎念,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而打量那些漂亮的绣品。
“真看不出这个家伙还有那么一手。”我拿起那个可爱的老虎鞋子,不禁莞尔。
梁舒榕呱啦呱啦的在客厅里讲话,她说的是方言,我听不太懂,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等她挂了电话回来之后,我看她一脸气愤的样子,就笑着问她:“怎么啦,谁惹你了?”
“还有谁,我老妈啦。”她不高兴的说,“让我找个时间回老家相亲。”
“相亲?”我呛了一下。
“干吗?”她没好气,“你以为我想啊。”
“你妈这是干什么,你好不容易在t城有了立脚之地,为什么要你回农村相亲?”
“我呸啊!一般人家她能这么催命似的让我回去吗?是乡长的小儿子啦!”她怒气冲冲的。
我觉得好笑:“那不是挺好?你也别这么生气,好歹你也算金凤凰,从乡里飞出来了,人家看上你算人家有眼光。”
“好个屁啊!谁他妈要嫁给那种脓包!整天不学无术,吃他爸喝他爸的,成天去县里的酒吧找小姐寻欢作乐,还跟个娘娘腔似的,有事没事对着镜子修眉毛做面膜……”她越说越嫌恶,最后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操!老子嫁给猪都不嫁给他!”
我看着好笑,便道:“你啊,会不会是眼光太高了?都还没和人家接触过呢,就那么多的抱怨。”
“我眼光哪里高了?”梁舒榕竖着眉头瞪着我,“我觉得我一不指望伴大款,二不想勾搭小白脸儿,已经够脚踏实地了。只是那小子实在太恶心人,半点儿不对我胃口,没的商量!”
我笑了笑,无所谓地问了句:“嗯,那什么样的人能对粱警督的胃口呢?”
“像你这样的,就挺好。”
我正端着茶杯喝茶,闻言一口茶水差点儿喷出来,咳的满面通红,结结巴巴道:“开,开什么玩笑……”
“好啦。”梁舒榕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背脊替我顺气,“看把你吓的,我逗你玩呢。”
我咳嗽着说不出话来。就听到梁舒榕喃喃自语般说:“不过呢,我确实是喜欢温和一些的,但是又不能太温和,骨子里还是得硬气的……呃……”
顿了顿,她说:“小祝,你有没有认识这样的人呢?”
我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认识了介绍给你?”
“嗯,那当然要把他给我打包快递过来啦。”梁舒榕笑了笑,又黑又亮的漂亮眼睛凝望着我。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似乎包含着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转眼到了八月末,各大高校也都将陆续开学。
我这段时间有些难过,因为夏志英很快就要作为交换生出国留学了。
他护照已经办好,签证也下来了,一切办妥。我替他理了箱子,衣服药箱洗护用品统统仔细打点,我是不放心让他自己动手的,他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习惯了别人的伺候,若是自己整理行李,只怕要丢三落四。
牧牧一直在他脚边绕来绕去,嘴里呜呜的,一有空就蹭他的腿,想让夏志英抱它。我想它大概也知道小主人即将远行,所以心有不舍吧。
夏志英的飞机在31号晚班七点起飞,他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去附近的酒店吃饭,我要了一箱子啤酒,想想也是难得放纵,便一杯一杯往胃里灌。算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敞开怀襟喝酒了,逐渐就有些醉意。
夏志英有些小孩子心性,把喝空的啤酒瓶磊成高高的一座塔。我坐在旁边,瞧着他那股认真劲,觉得好笑,也真的笑出了声来。
夏志英就回过头望着我:“你笑什么?”
我把喝空的易拉罐递给他,自己又另外开了一瓶,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当时那个人,还很年轻,很青涩。应该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年轻青涩,有着一点点可笑的莽撞,还有令人羡慕的锐气。
那时候我们都还天真单纯,把未来想的那么简单,好像主宰一切的上帝就是自己。
高中时程维的生日宴会,说起来离现在也已经过去七八年了,可是现在想起来,每个关于他的细节,都还是那么清楚。他喝酒的样子,生气的时候把易拉罐捏扁的样子,喝醉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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