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说话竟然带了哭腔。
容白的脸也是苍白的,他不想走,他也想待在江岩柏身边,两个人好好相爱,以后去买属于两个人的新房子,成一个家。
但是不行,他必须得走,更何况,走不走他说了也不算。
“我要去另一个地方。”容白吸吸鼻子,“但是很快我就会回来,只是你要等一等。”
江岩柏小心翼翼地问:“我要等多久啊?”
他这次等了十年,下次又要等多久呢?
他是个普通人,再过十年,他就三十了,而立之年。
十年等待换一年相守,江岩柏有些喘不过气来。
容白被江岩柏搂紧怀里,江岩柏的语气很温柔,就像对待易碎的瓷娃娃,他舍不得力气重了,也舍不得声音大了,他说道:“我等你,只要你回来,我就等你。”
说完,他有些自暴自弃地说:“你不回来,我也等你,我等你一辈子,你舍得吗?”
舍得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一辈子吗?
没人疼没人爱,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曾苦恋过一个叫容白的男人,心甘情愿的从少年等到老年,再等到死。
舍得吗?
容白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开头的时候哪里想得到有这一天?
江岩柏说的话,就像是拿了把淬了毒的刀子,一下下地往他心上扎。
怎么办呢?他是必须会走的,这由不得他做主。
可是下一次,他遇到的江岩柏,还是这个江岩柏吗?
他爱上了这个江岩柏,是不是对正确时间线上的江岩柏的背叛呢?
容白没办法了,他怨恨自己为什么当年不好好珍惜,不尝试着和江岩柏沟通,不去努力了解江岩柏。
他自私又任性,只想着让江岩柏满足他的一切想法,却从来没有打算过要为江岩柏做些什么。
甚至平行线上的江岩柏,他也没有足够聪明的完成任务,把自己搭了进去。
到分别的时候,心如刀绞。
“还有多少时间?”江岩柏哑声问。
容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就连两人最后相守的时间都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值。
“我要是走了,你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天天忙着工作。”容白嘱咐道,“挣再多钱,花不出去,又有什么意思?”
江岩柏强忍着痛楚:“我存着,等你回来花,给你买衣服,买车,买大房子,像城堡一样。”
容白抱住江岩柏,他埋在江岩柏的肩上,轻声说:“我不需要这些,你多陪陪我,一起去健身,一起去跑步,一起去看日出,看日落,看星空,就足够了。”
容白吸吸鼻子,他忍不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就要落下来,他说:“要是你等不住了,遇到合适的,你就考虑考虑。”
“李立夏说得对,凡是哪有绝对呢?”
江岩柏去吻容白的唇,两人头一次吻得这样绝望,眼泪沾湿了嘴唇,分不清是谁的泪。容白的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
江岩柏搂着容白的腰,用力之大似乎想把容白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两人融为一体,再也不会分开。
爱这个东西,有时候让人快活,有时候又叫人痛的连发梢都在颤抖。
江岩柏正要说话,他怀里的重量一轻,就什么也没了,容白不见了。
明明刚刚就在他的怀里,还在和他接吻说话,瞬间就消失不见。
他站起来,满屋子地找,明知道是找不着的,明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可还是希翼着最后一点希望。
江岩柏蹲在地上,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吃过那么多苦,受过那么多罪。此时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咬着嘴唇,恨的发疯。
老天把容白送到他身边,他感恩戴德,恨不得给老天当牛做马。
可是这幸福又这么假,像是水中的月亮,轻轻一晃荡,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痛苦甚至没有倾诉的对象,他的爱情甚至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他蹲在地上,靠在墙角,就这么待了一整夜。
等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江岩柏抬起头来,属于容白的漂亮房子,现在已经变成了毛坯房。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他再也找不到容白出现过的影子了。
这下,连容白曾经出现的痕迹都不会有人知晓。
江岩柏浑浑噩噩地走回家,沿路上那些笑着的情侣,那些结伴走在一起的一家三口。都明晃晃的嘲笑着江岩柏的无能为力。
他像是孤魂野鬼一样回到了家里,李大壮和媳妇出去散步了,家里只剩下乔老太。
乔老太有些老糊涂了,她睁着眼睛看了很久,才发现进门的是自己孙子。
“岩柏啊?你怎么了?”乔老太举起自己的拐杖,“你怎么哭丧着脸啊!谁欺负你了!你跟奶奶说!奶奶去打他!”
江岩柏抬头看着乔老太,他眼眶通红,一夜都没睡,此时也没有睡意,他像是一匹同时爱侣的孤狼,浑身都是伤痕,痛的夜不能寐:“奶奶,他又走了。”
乔老太耳背:“你说啥?走了?谁走了?”
“我爱的人,他又走了。”江岩柏站在原地,他似乎又变成了小时候那个没人爱的可怜虫,慌乱不安,手足无措。
“爱?”乔老太笑眯眯地说,“奶奶也爱你,乖孙。”
江岩柏扶着乔老太去沙发坐下,他低着头问:“奶奶,你想爷爷吗?”
这时候,乔老太的耳背像是忽然被治好了,听得清楚了,她露出了一个微笑,那是个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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