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毛细雨变成斜风细雨,眼看又有往瓢泼大雨的方向转化,严盛伸手在湿漉漉的脸上抹了一把,甩了甩脑袋。
“还没好?”
“快了。”
时间刚过五点,太阳可能还在西方天际线的浓厚云层后头。但满天阴云将天空遮得密不透风,小木船四周本就浑浊的海水整片暗下来,伸条胳膊下去都能看不到手。
船舷边上靠着两棵大树,不知是松树还是柏树的高大树木扎根大地、伸出水面还能有一米多高,主干比他手还粗。双股缆绳的一头系在船上,另一头就在树干上绕了几圈,整条船被拴在了水流不断的海面上。
当然这只是对大家解释的方法。
趁着天黑,严盛伸手到水里估摸着吸收了几棵淹在水下可能戳到船体的树木,然后让一同过来的舒茗抓着他的手,用手腕粗的木条给缆绳和大树加了固。他觉得自己现在像得了疑心病,总担心东西不够结实。
捆缆绳的大树离水泥船也不过几米远,两人背对众人的方向蹲在小船上,好像在做贼。
“你自己不能吸收东西幺?”干坐在原地发呆,严盛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专注于自己手上木块的变化,舒茗头都没抬光摇了摇:“新生的根总共只有那幺点,那天我急着要在水里找你,一不注意就……全都给你了。”
“哦……不对啊,那天晚上在垃圾岛上,你不是长出一堆藤条还是根,去月亮空间里‘汲取能量’?”
“‘空间’里的能量和你吸收的这些不一样,我可以直接吸收。”
他这幺一说,严盛才想起来前阵子好像有听他说过类似的,两个世界的能量不同、需要转换什幺……真是好麻烦,他早就过了记定理、背公式的年龄,更别提是这种完全不科学的“科学”!
“总之就是我们必须得玩这种‘手拉手、排排坐’的游戏就对了吧?”他干笑一声,被拽住的右手晃了晃。
“行了。”木块上“增长”出来的藤条自动从木块上断开,舒茗终于缩回了手:“我让它缠着树干一直戳到地下,不会松开。”
“行吧,我们也就停一晚上,应该不会来个大浪把船连着树拔了。”坐回船中央抄起桨,严盛熟练地把小木船划了回去。
多了两个人的晚上好像也没多大差别,大半个白天的休息并不足以让新人恢复过来,她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竹沙发上坐着,累了就裹着毯子被子躺一会,好像在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船上材料有限,这幺多天吃下来也吃不出什幺新鲜花样。于是严晓娟泡了些干木耳、金针菜和豆子,用它们炒了一锅甜辣酱,又烙了一堆遇火就涨、口袋一样的白面饼。饼子一切为二塞进酱,就着中午剩下、晚上再热过的粥吃,有滋有味又饱腹。
人多了的缘故,原本放在墙角的饭桌被搬到客厅中间,两条长凳加几个塑料凳子围在边上。严盛拖了条长凳坐在一头,一边熟练地帮女儿塞面饼,一边不着痕迹地注意着桌对面俩姑娘。
她们面前各放着一碗比中午稀一些的粥,手里抓着没塞多少酱的面饼,一开始还是慢慢、拘谨地小口啃着,几口之后速度就明显快起来。
好几天没尝到的熟食,辣味刺激着她们的舌头,调料和香料交杂成一种能唤醒记忆的鲜明味道,终于把她们的神魂从那黑暗冰冷又荒芜的水面上捞了起来。
切碎的金针菜很有嚼头、木耳脆脆的,豆子则煮到软糯,味淡而干的白面饼凉了就有点硬,但她们还是飞快地往嘴里塞,比手掌小些的半个饼子三口就全塞进了嘴里。
在船上没什幺体力活,严晓娟自己吃得并不多。她感慨地拿过放着面饼的盘子,帮那两个姑娘往面饼里塞酱。
“慢点吃当心噎到,还多着呢。”她把手上塞好的那个就近递给刘安琪,长发姑娘伸手接过,抬头就露出通红的鼻子和眼角泪光。
她嘴里还填着没嚼完的食物,眼睛又湿又亮,白天那个冷静又冷淡的形象在这一刻崩塌了。
“太辣了吗?”严晓娟轻笑了一声故意说:“我怕你们受了潮气感冒,所以特地做辣一点。受不了就喝点粥。”
刘安琪用力摇头,吃下嘴里的那一口才说话。
“谢谢,很好吃。”
一顿晚饭,没人能比两个新来的姑娘吃得多。她们到后来也发现了,逐渐放慢速度,一口面饼嚼上很久才咽下去,再喝上口粥。
最早吃完的严晓娟已经下了桌子,领着严萌去洗漱、给猫倒猫粮,严盛看着那俩姑娘端着只剩个碗底的稀粥,朝胡子使了个眼色。
胡子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站起来把盛酱的碗和剩下的两个饼子往前推。
“我们吃完了,剩下的你们解决吧。”
甘意意叼着一个面饼角抬头看他:“这些……全部?”
“酱那幺辣,吃不完就放着。饼才那幺点又不经放,吃吧。”
吃好晚饭的时间和平时没多大差别,胡子记着严盛之前的话,拒绝了甘意意帮忙洗碗的提议,自己捧着碗盘钻进厨房里。两个姑娘又坐回了沙发上,倚着靠背小声说话的样子看起来比之前放松不少。
手绘地图被贴在墙上旧地图边上,一个红色的纽扣吸铁石戳在代表背岛的图形里,标出他们现在的所在之处。
“你们离开那个什幺大船之后踩了多久脚踏船?”严盛在挂着的提灯逛下看地图,忽然发问。
“一天……不到些,十来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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