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为案桌前的皇上轻揉太阳穴。
风千云放下手中的奏折,他也可以当个昏君,整天玩乐笙歌,或者酒池肉林,但,经历过的改懂得的该明白的,风千云都深谙,他要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在此刻,那么日后,他的绝路,就是苏青石无处可安归。
“青石,我坐上这个皇位,你难道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假如,苏青石劝说,我们放下一切,走吧,风千云不知自己会不会答应,他想起当年自己的母亲,她选择和父亲归隐,结果呢?
但是,风千云,千云公子擅于筹谋,没错,然,他不懂如何指掌天下,他不想被困于这皇宫里,郁郁寡欢。
苏青石握住靠向自己的人的手。
“无论你选什么,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陪着你。”承诺与你,说过不离不弃,定守约不负。
风千云反握了对方的手,即使说得容易,做得不易,但只要有一个人,一心一意陪着你,也好,何况,两个人,两心相许。
风千云当时以为,他真的可以携苏青石的手,坐拥江山,俯首看天下繁华。
谁知,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他们最终选择了归隐。
此时此刻,风千云回忆过往,挑拣些可取性的说与失忆的苏青石听。
苏青石听完了,依旧觉得茫然,事情并未结束,不是吗?
☆、拾陆 怎无情
一场秋雨,来得毫无预警,纷纷洒洒的下了好些天,每日,风千云都赖在书房里,苏青石则煮些饭菜给泼墨作画写字的公子,那些字画,拿去卖了,可换得些许银两,那些银两,可用来度日。
这些日,苏青石都被风千云抱着睡,第一晚,苏公子将身子绷得僵直,风千云跟那人磨了整个晚上,直到苏公子被睡意席卷,他才安然的入睡,并且由了床伴的拥抱,这般,第二晚,第三晚,倒是自然多了,苏青石不知道这种会不会变成一种习惯,这几天,他心事重重,老担心那些人追杀来,风千云说起的过往,苏青石由不得不信,然而,他又一时想不起,是否,真的那般在乎过这位蓝衫公子。
人失忆了,是不是心内的感情便随之埋藏,再也让人想不起来。
风千云有时感觉自己在向苏青石所求感情,那不是千云公子的作风,他一向受众人捧,众人拱,他几时这般在意一个人了。
当然,这种不快的心里,只能是一时半会儿的情绪,不能永久的想下去,毕竟,两人一起经历过的事,就算一个人真的记不得了,另一个人却从未忘却,风千云对那些一点一滴,感觉刻骨铭心。
他放弃了一切,随了苏青石,他风千云未曾后悔,时过三载,他等了三年,从二十岁,等他到二十三岁,哪怕是一辈子,风千云也会坚持的走下去,毕竟,人生路只有一条,选准了一条,要么坚持走下去,要么走向未知的分叉路段,那也许是另一个开始,也也许是人生的毁灭,未知的前方,偶尔让人感觉彷徨迷茫,然,等走过了,也就过,人这一生,没多长。
“千云,我想出去走走。”
苏青石被困于这个房间里三天,今天,太阳一出来,他就想出去走走。
风千云自个儿摆弄了一下五子棋,他道,“我随你去,正好带你看看这里的风景。”
蓝衫公子携了黑衣公子的手,那般自然,无从矫作。
两人沿着河岸走,风千云随口说起自己当日随流水飘来到这座村庄的事,“青石,当时,我毫无知觉,可模糊的意识里,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要等你,等你回来找我,你说你会信守承诺,我怕你找不到我,我努力的睁开眼。”
两人玉立于河岸边,碧绿的河水,河岸芳草,有些随着秋天的结束,渐进枯萎,来年,青葱再覆,来年,他们若是错过,就可能一辈子相错,苏青石心里有了悸动。
虽然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但隐约的似曾相识之感,他欺骗不了自己,他道,“千云,这里可有大夫,我想让他帮我看一看。”
苏青石时常头痛,只要他努力的想梦里那模糊的身影,头会很痛,痛不欲生的感觉,这些天,他未发错,许是脑海里总是飘着蓝衫公子的衣袂,那人的举手投足,皆是那般闲逸俊美,让人移不开目光。
风千云带苏青石去找范大夫,范大夫独自一人在称量他那些草药,说到这个人,他可是三朝元老,却因忍受不了朝堂上连番的波云诡谀的政局,他选择了退隐,一人来到这小村,安家落户,过得还真是清闲。
“范大夫,我带人来看你来了。”
风千云遥遥手中的纸扇,秋日微凉,还敢摇扇,千云公子偏想要那风度,不要那温度。
范大夫放下手中的草药,他受到了惊吓,道,“怎么可能,苏青石,你居然还活着?”老头还想说一句,你果然是福大命大啊。
千云公子听着那话却是不高兴了,“怎么着,他活着你有意见?”
温温润润的苏公子,美得如画似的公子,曾经的风采非凡,如今寄居乡野下,也还是那般嚣张,不可一世。
范大夫捋着自己的八字胡须,他道,“千云,他忘记以前的事了,老夫也无法医治。”
一般失忆的人,他想起过往,都是要靠身边认识熟识他的人,一点点的帮助,为他找回以前的记忆。
“他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风千云关心的是这个问题,要是留下什么病根,自然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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