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猜不透,直接问是最好的办法,虽然对方不一定照实说。
「这些日子晴和懂了,老爷心底从不曾有晴和立足之地。」
朱天仰点点头表示了解,但也忍不住在心底旁白,就算有立足之地又怎麽样呢?还不是会被推出去卖臀部或卖命。
「晴和自四岁跟着舅舅离家到京城,直至今日已经一十二载,也已经十二年不曾跟爹娘兄姐联系。」
朱天仰在心底打了个呵欠,他实在对于晴和的过往没什麽兴趣,不过,看着于晴和眼眶泛泪,表情悲恸,朱天仰心想都要离开束府了,那就忍着点让于晴和过过说故事的瘾也算件善事,说不定会因此有个好报,过去靖王府後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况且,他还想知道于晴和为啥要跟着他去靖王那。
「虽然我嘴里叫着舅舅,可是我心底明白,他根本就不是我舅舅,我们的关系几乎连不上线,舅舅会上门来带我回府里,完全只因我是众多远亲里最白净、最聪颖的那一个,而且宰相府里光像我这样的住客就有不下十人。」
朱天仰又点点头,心底却挂记着外头的火锅备料不知备的怎麽样,希望切肉组别再把霜降肉片切丁了。
「八岁我就绑了子孙袋,以防声音和身形变粗不讨人喜爱,十二年来只喝素粥,不碰荤腥,以保体内洁净,不会有不好的气味,晨昏各一次洗净更是折磨人,但,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十二年了,过到我以为只能过这样的日子。」
于晴和看向朱天仰,朱天仰心有同感,这次是真心的点点头,这是被体制化了,在再不公不义的恶劣环境条件里,刚开始会恨它,讨厌它,接着渐渐习惯它,融入它,最後竟变成不习惯没有它,一般人都会这样,所以打破体制的人只有极少数。
「我跟绿竹在同一家妓院里习房中之术,绿竹比任何人都爱护他那双手,当时听嬷嬷说绿竹自六岁起便天天以牛奶浸手,每日四次,每次半时辰。」
听到这里朱天仰嘴忍不住歪了一下,每日四次,每次半时辰,那不就一天有四个小时花在泡手,再加上每日最少两次的通润洗净,一天就耗掉了五个小时了,妈呀~想起来他就觉得恶寒,这些人的人生未免太恐怖了。
「可那日晴和竟亲眼看见绿竹以手拾起牛粪,而他脸上是笑的,晴和从未见过绿竹这样笑,就算嬷嬷赞他以一双手就能让男人折服时,绿竹也未曾有过那样的笑容。」
于晴和望向窗外,绿竹正在升火炉,他的小侍在旁边帮手,前方的公子不知说了些什麽,绿竹和小侍笑的花枝乱颤,绿竹手一抹,脸上一道炭黑。
「晴和也想有跟绿竹一样竹笑容。」于晴和回头定眼看着朱天仰。
朱天仰撇着嘴巴偏过头,心想去靖王府以後说不定还要睡柴房咧,我要去那里弄块地养牛让你捡牛屎做有机肥。
☆、一百零一
「晴和自幼致力於念书,用心习礼,舅舅,不,现在晴和应称之为宰相,宰相大人说的每一句话不论是不是对着晴和说,晴和都谨记在心,朝臣到府里所言,晴和也用心留意;朱公子,只要朱公子答应带晴和一同前去靖王府,晴和必会助上朱公子一臂之力。」
说到这里朱天仰总算是懂了,于晴和想要踏出自己的一席地,可又不想像绿竹一样捡牛屎。
「可,你也知道,我这是去做人质的,是好是坏还难定,你跟着我去,很有可能看不到当天晚上的月亮就没命了。」
丑话还是要先说清楚,以免日後有话。
「晴和相信朱公子一向吉人天相,相信必有仙助。」
朱天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想这个人真是不得他的缘,居然在这个时候说了句他最不喜欢的话,吉人天相到底是要长成啥样子?必有仙助是谁可以告诉他什麽时候有仙来助了?明明是他从夹缝里求生,从饿到要骗鸡肉吃的日子一路努力到现在,好不容易才有点成果,结果又闹个被送靖王府的鸟事,这一路以来到底那里像个吉人?又那里有仙助了?
「你跟我做伴我当然愿意啦,要死的时候至少有人结伴走黄泉路,比较不会迷路。」
好,于晴和这边搞定,朱天仰转个身看向一进门就立在门柱旁演内心戏的何安涵。
「小涵,你又有什麽事?」朱天仰唤了一声,何安涵竟似无所觉,仍盯着墙角看,於是朱天仰又大点声说:「小涵,你怎麽了?想说什麽?」
何安涵这才一震,回头看向朱天仰,接着脚一弯就跪下来。
「我还没死呐,你跪啥?起来。」朱天仰真的受不了这些人老是说跪就跪,是没听过男儿膝下有黄金吗?
在朱天仰强制下,何安涵顺着朱天仰的力起身,然後幽幽的说:「小仰哥,谢谢您帮安涵离开束府,可是,现下安涵不能走,安涵想留在束府,还请朱公子成全。」
「你想继续当後府侍寝公子!」
朱天仰现在真的是惊讶极了,他明明常听何安涵说如果离开束府他就能和阿进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怎麽现在又不想走了?
「阿进说他不能走,所以安涵不走。」
朱天仰真的蒙了,「阿进的卖身契不是拿回来了吗?为什麽又不能走了?」
「阿进的母亲也在束府为仆。」
朱天仰抢白,「我马上叫凌伯基把阿进他娘的卖身契拿来。」
朱天仰相信这一些凌伯基还是肯为他做到的。
「小仰哥,阿进的娘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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