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春水突然便想起了那红袍人来。
身份不凡,法器高明,这看起来……像是豪门大族出身的修仙者啊。
摇了摇脑袋,印春水先将心中的心思先放到一边,打算先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古怪。
本以为这翎王主墓室应当更加富丽堂皇,就算被盗墓贼搬空了,也应该留下不少精美石刻。待印春水进去之后才发现要比想象中小的多,前面上也没有什么雕饰或者壁画,看上去便是对于普通人家,也显得有些……朴素了。
或许这主墓室才是翎王真正为自己准备的陵寝,其余都是由他的后人所添,所以风格才会有如此区别。
人要走了,总会有许多舍不得东西。这翎王……难道竟是什么都不想带走吗?
夏沥一直盯着那正中央的棺椁,神色变幻不定,印春水不禁觉得再让他看上一会儿便会动手砸了这棺材,于是先走上去,上下看了看。整个棺身都被漆成了纯粹的黑色,在棺板之间用金制的封条封住,上面画着不少复杂的纹路,看上去像是符箓,却又和其他棺材上的不一样。
虽然看不懂上面写着什么,可是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否则又怎会被那些盗墓贼所放过呢。
印春水的目光突然被一边的青铜架子所吸引,在上面放着一个不小的瓷瓶,还有一架青铜制的剑托,一左一右,似乎这么大的空间上面只摆了这两样东西。看瓷瓶的质地问路,似乎是用来放置骨灰的,而旁边那应该曾经摆着翎王的宝剑。
这挫骨扬灰的手法,应当是用来对待十恶不赦的犯人才对。其余的陪葬者都留下了一副完整的骨架,可见翎王并非对待所有死者都是如此凶残。可说是深仇大恨之人,这瓷瓶又放置在主墓室之中,左右都说不通啊。
又爱又恨,莫不是……
因爱生恨。
反目成仇。
相爱相杀。
求而不得。
不好,跳出来的东西越来越不对劲了。
印春水不禁有些头疼道:“早知道便该学些风水了,就算只能看懂一点点也好啊,也比现在无头苍蝇一般来得好。”“只有那棺椁没找过了,为何你不干脆将他打开,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算了罢,我对翎王本人又没有多少兴趣,再说若是里面有什么机关,我可能就要跟你在这墓里头做一辈子伴了。”
“那也不错。”
“我可不想死呢。”
“死也没什么可怕的。”夏沥顿了顿,又说道:“尤其在这里死了,也不会走去轮回转世,永远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和永远活着也没有什么区别。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你还记得多少成鬼前的事情?”印春水不免有些好奇,问出口后才觉有些冒犯。
但是同样身为厉鬼,夏沥能记起的却比小孩儿多得多,不免让他觉得奇怪。
“大部分还都记得,但成鬼的执念已经记不太清了。”夏沥喃喃开口道:“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一百年、两百年、或许也有三百年那么久,或许只有不断回忆过去,才让我不至于就这样疯过去罢。”
“那你还记得翎王身边都有什么人吗?比如……比如说一个阴气沉沉的小孩儿?”
“夏国城破之后,我就一直被困在监牢之中,连他有多少子嗣都不曾知道。”
“那所爱妃子呢?”
“……宫闺秘事,更加不可能了。”
是这样吗。
印春水略带怀疑的上下打量着夏沥的模样:面目清秀,文弱纤细,皮肤也不知是苍白还是天生的白皙,看上去还有几分的……楚楚可怜?
他说没在这里见过其他人,莫不是那被装在瓶中的骨灰便是他罢?因此他才能在这陵墓中随意活动?而翎王墓口的禁制是为了让他找不到自己的尸骨?
更何况他还是夏国被俘的王子。
加之这张一看就像是很有故事的凄凄惨惨兮兮的悲情脸。
因爱生恨。
反目成仇。
相爱相杀。
求而不得。
像在看话本儿一样。
印春水突然觉得自己如今看着夏沥的眼神变得有些糟糕。
怎么办,好想知道好想知道,要不要问问看?
夏沥:……
夏沥:“你在想什么呢?”
“斗胆问一句,你生前是否娶亲?”
“不曾。”“……”
“是否是我的错觉,为何你的眼神让我身上一寒。”
印春水连忙转移话题道:“既然这里找不到线索,那我先带你出去罢。”说完便取出了一张替身符,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光芒便随之从符箓上的朱砂字透射而出,落在地面之上,逐渐像是自己有了生命般的生长起来,最后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和夏沥看起来一模一样。
“虽然只是纸人,但你先附身上去罢,多少能养养你被此处削弱的魂魄。”
“多谢。”
“我知道你想砸了那棺材,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养好了再回来,反正他又跑不了。”
“……嗯。”
附身之后,脸上比原先多了几分血色。唇红齿白,嗯,当真是一副好皮相。
就算翎王当真醉心于此,大抵也不能怪他贪好美色罢。
又跑偏了。
不过说到美色,自己身边的这几个熟识之人,样貌竟是一个比一个好。先不提夏沥,光是小孩儿,若是能够作为凡人长大,恐怕也是一副超凡脱俗的模样。还有此时因他受困的安子仪,那也是俊美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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