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寒冰
楼陵走得快,其他人走得慢,待被丢下的一干人等走到停尸用的地窖时,却见楼陵蹲在门口,一张俊脸惨绿惨绿的,恰似闲情茶馆旁边那一池绿湖水。严鸿渡见状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来。
楼陵靠着严鸿渡,强忍腹内翻腾,手指何人觉,道:“你……你你你你……”
何人觉双手交于胸前,多少有些幸灾乐祸道:“mī_mī咪?逗猫吗?”
楼陵咬牙切齿,放弃与何人觉任何交谈。
何仵作挑挑眉头,道,“不是早说了,昨夜我与段先生挑灯夜谈了整宿,他对我掏心挖肺,我对他深入了解,两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那结果呢?”严鸿渡为楼陵顺背,抬头问道。
“自杀。”何人觉道:“总而言之,据当时看守的狱卒说,当夜并没有任何可疑人物进出,并且段海银身上无任何新添伤痕,毒药入喉顺畅,不似强灌,应是自己服下。”
楼陵好容易恢复了,脸色好看许多,站直了,才道:“这样就断定是自杀未免草率,除此之外,可有其它疑点?”
“有。”何人觉伸出手掌,另只手指掌心,道:“段海银手掌写了一个‘舫’字,不知何意。”
“舫’?莫不是指画舫?嗯……”楼陵垂眸深思。
夜半,月上中天,牡丹沉睡。
诺大的严府只偶尔传出一两声犬吠。
忽的,突来细微的“吱”一声,严家主人严鸿渡警戒地睁开眼,只见窗边一人,肩上银斧在月下锋芒流转。
“谁!”严鸿渡低喝一声,手伸至床内侧,不知握住何物。
来人衣袖一挥,室内乍然灯火通明,严鸿渡适应之后,发现原来是楼陵,才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放下手中握的物品,换上有些轻浮的微笑,道:“陵这是想我想得睡不着,爬窗来看我么?”
楼陵头一偏,不想看到严鸿渡,“我是来找你做苦力的。”
“陵,你何必说得如此直接,太伤人了!”严鸿渡做西子捧心状。
楼陵早习惯了严某人这套,走近了一脚踏在床沿,将银斧架上严鸿渡的脖子,笑眯眯道:“是去还是不去?”
严鸿渡笑得比楼陵更阳光灿烂,推开斧刃,揽住楼陵,道,“我有拒绝过你什么吗?”然后封住楼陵双唇。
淬不及防的楼陵一时失神,被吻得双脚有些虚软,严鸿渡这才放开他,穿上外衣,道:“我们走吧~”绝对得意的语气。
画舫内寒气比白天时更甚,楼陵拉了拉衣领,握紧手中的斧头,一斧子下去,深入地板中再抽出,见裂缝中有微微的光芒透出来,“果然有东西。”
不能动用真气,用蛮力砍那么厚的船板极辛苦,楼陵没几下已然气喘吁吁,这个时候,就该换上严鸿渡出马。只有这个时候陵才会想到我吗?严某人悲哀地想着。
数斧落下,劈出一个可容人进入,还冒着白色寒气的窟窿。
“哈,幸好早有准备!”严鸿渡从包裹中取出两件裘衣。
穿上裘衣,楼陵准备先进入,却被严鸿渡拦住,“我先进入。”楼陵一愣,回忆过往,打头阵的几乎是他楼陵,被保护的是不会武的严鸿渡,倒置的别扭感让他难以适应。
楼陵回过身的时候,严鸿渡已经从窟窿处进入舱底,楼陵赶紧跟上去。
舱底森冷非常,没有点灯,却从深处传来诡异幽蓝光亮。
严鸿渡将楼陵护在身后,牵着他的手,另一手紧握斧头。
随着二人脚步渐近,寒气越来越重,光芒也越来越亮。
尽头是一层及地纱幔,楼陵将手伸上前,犹豫片刻,才掀开。
眼前景象,虽不骇人,却诡怪异常,一绝色女子卧于芙蓉棺中,看样子是死去,女子棺木旁边放置许多冰块,其中一块约莫拳头大小,与几颗夜明珠放在一块。
“这是……”楼陵皱起眉头,神色严肃,“难怪如此森冷。”
“是什么?”严鸿渡追问。
“冰元。乃是千年冰川中难得一见的冰之结晶,至寒至阴,不易融化,这么大一块,没个几千年是结不了,拿来保存尸体,未免大材小用了。”
“哦……”严鸿渡拉长声音,再看那女尸,顿时一惊,道:“这是娉儿!”
楼陵疑问看向严鸿渡,“娉儿?”
“慕锦笙的爱妾。”严鸿渡遂将事情与楼陵说了。
“嗯……”听罢,楼陵沉吟,道:“如此,为何他要这样保存爱妾的尸身呢?”
“怕是另外缘故罢……”严鸿渡再次想起天上宫,让死人复活这种有逆天理循环的事情,只有他们……暗自叹了口气,看向身畔之人,再与天上宫扯上关系,只怕事情会更加难以收拾,甚至是,发展到最坏的那种程度。
“你看我做什么?”
楼陵突来的一句话,打断严鸿渡的思绪,再重的心事也不得不化做一声笑,“你认真时候的表情,太吸引人了。”
“……”楼陵沉默了片刻,将这话当成赞美收下,又道,“我想去红砚的住处看看。”
严鸿渡道,“嗯……那这边……”
“加派人手寻视,不能放一个人进来,特别是慕锦笙。”楼陵似已经有了打算,慢慢合起扇子。
“那便好,我们去吧。”
10.成双
虽说此时已然是深夜,但滨洲最繁华的北大街依然的灯火通明,特别是以南一带,甚至是比白天还热闹几分。四色赌坊中吆喝夹杂着骰子的声音,喧哗吵闹无比,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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