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气凌人地扔下这句话,蒂凡双手叉腰,不再多话,大概是在等待亚兹的回答。
安德烈走后第二天,蒂凡就突然冲进了这幢房子,拿出一张许可令在亚兹面前甩了一甩,宣布自己是将要好好管理这个房子的人。
刚开始,亚兹根本没能认出眼前的人是谁。三年了,原本像只柔弱的小狗一般小鸟依人的蒂凡也已经成长为19岁的美丽青年。金子色泽的柔软发丝如吸满阳光的黄色缎带一样顺滑地贴在额头和耳际,水蓝的眼睛清澈明亮。过去矮小的男孩已经与现在的亚兹一般高挑,走起路来大摇大摆,趾高气昂,颇有旧式贵族的遗风。
沉默的时候,蒂凡看起来就像一尊美丽的大理石雕像,令人不由屏息静气,连连驻足。可一旦开口说话,那股唯我独尊的气势依然不减当年,过去还能将之称为小孩子的任性,现在却只能理解为天生的傲慢。
“你是……那个安德烈的宠物?”亚兹不解地问。
蒂凡眉眼一挑,答道:“安德烈早就已经恢复了我的自由身,不过我不想离开他,所以这三年,我一直都以管家的身份在他身边服侍他。”
像是要故意挑衅亚兹,蒂凡用力强调出“一直”和“在他身边”这几个词。
“我不需要管家,过去我也没有管家,一样过得很好。”
虽然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在意蒂凡的话,但蒂凡说话的方式还是让亚兹的胸口积蓄起一股说不出来的不快,压得他阵阵发闷。
“过去有罗伊·哈菲尔勋爵照顾你,现在罗伊·哈菲尔勋爵很忙,没有空来管你,只能由我来接替他。”蒂凡笑起来,明亮的笑容配合掺杂有恶意的言辞,令人更加无法忍受。
“我是说更早以前。”
亚兹也不甘示弱,明确地反驳。
“更早以前?你指的是在军部做奴隶的时候,还是做军人的时候?”似乎对亚兹的情况了如指掌,蒂凡继续道,“没错,那个时候你的确勉强算是自由身,没人会理睬你的生死。但现在不同了……”
直觉蒂凡接下来要说的话只会让自己更加不愉快,尽管理智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在意这个人说的每一个字,亚兹还是忍不住仔细倾听。
“你是珍稀的变色龙,是安德烈·侯内塞恩公爵的收藏品。你已经不再属于你自己了。别说自我管理日常生活,你连普通人享有的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
收藏品……?
亚兹皱起了眉头。
离开监狱,莫非只是意味着,自己从一个牢笼,走进了另一个牢笼?
安德烈昨天的态度和蒂凡的残酷宣判交织在一起,让亚兹不由确认了心中的疑问。
收藏品吗?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什么,一直都肆无忌惮拥抱自己的男人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的原因。
黑色泥浆状的不快从内心深处汩汩地涌上来,一直顶到亚兹的喉咙口。
“哦,对了。”蒂凡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邀请函,扔向亚兹,“这是侯内塞恩家族聚会的邀请函,上面也有你的名字。修养了这么久,也差不多是时候把你展示给大家看看了。”
邀请函摇摇晃晃地飘落在地上,鲜红的亚兹的名字格外刺眼。
接下来的几天,安德烈又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有再出现在亚兹面前。不愿意见到蒂凡,亚兹总是尽可能地躲在自己的房间或是书房里,或是刻意避开蒂凡经常走过的路线。但蒂凡却像是长了一个侦查亚兹的雷达一样,总能正确地找到他的位置,每天一脸坏笑地准时递上抑制jr的药水,直到确认亚兹乖乖喝下之后才会离开。
药是罗伊和大胡子威利一起研发的,虽然没有当年军部的药物那样具有根除毒瘾的效力,却能有效地抑制对jr的渴求和频繁的发作。亚兹一直很感激罗伊,不仅因为他为自己研制的药物,也为他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友情。可是自从那次匆忙的会面之后,罗伊也和安德烈一样,再没有来过这里。意识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在忙碌自己的生活,却只有他一人如蛆虫一般成天无所事事,亚兹感到史无前例的空虚。
侯内塞恩家族聚会的日子很快就近在眼前。那几天里,蒂凡看亚兹的眼神似乎又多了一层什么东西,亚兹看不透,也不想去弄明白。好在蒂凡的工作似乎陡然增多起来,除了必要的吃药时间之外,他都不会出现在亚兹面前。少了蒂凡的纠缠,亚兹也乐得轻松。
就在亚兹几乎遗忘家族聚会的事时,蒂凡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三套衣服,一一摆在活动衣架上,拉到亚兹跟前。
“选一套你喜欢的,今晚的聚会穿。”
蒂凡近乎命令的口吻,让亚兹积累了许久的不满再度升级。
“哪个都无所谓。”
亚兹转身要走,蒂凡却不依不饶地拉着活动衣架追了上来。
“你无所谓,不代表其他人也无所谓。”蒂凡霸道地将衣架横在亚兹面前,说,“不要因为你个人的任性而给安德烈蒙羞。”
逆反的心态浮了上来,亚兹瞥了眼衣架上的衣服,又瞥了眼蒂凡,原本冻如霜雪的眼睛闪出刀锋一般锐利的光泽,微微仰起的嘴角泻出寒丝丝的笑意。
“你的安德烈会不会丢脸,和我有什么关系?”
似乎被触动到什么,蒂凡挑了一下眉,没有言语。
“不管安德烈怎么看我,但至少,在这间房子里,你——只是一个管家。你没有权力要求我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亚兹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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