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禵吻上来的时候,白少初有一刹的恍惚。
眼前掠过的,不是那张和自己九分相似的脸孔,而是一只手,白而修长,骨感分明,戴着一枚鸽血红与一枚祖母绿。
他与十四——
若是九爷知道了这事儿,该有多难受呢?
白少初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快乐还是悲伤,任由自己闭上了眼,环住了身前的允禵,用力地回应着他的吻。
允禵的唇逐渐下滑,吮吻他的颈子。
白少初攀住他的肩,低声道:“十四爷,你想要什么呢——”
是半生圈禁,还是大好江山?
“要你——”
允禵气息滚烫。
“我想要你——”
二人想贴,白少初自然感受得到他。
此刻的允禵什么都不缺,八爷党余下的势力,已经全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只待他放手一搏。
他缺的,只是一把火,一把九爷扇不起来的火。
既然如此——
九爷做不到的,便让他来做罢!
面对允禵毫不掩饰的目光,白少初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解开了衣襟上第一枚扣子。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现下早已过了映日荷花红的季节,只是那荷叶青青,上头滚着几颗圆圆的露珠,倒也别致。
那水上高台,原本仅得一人歇息的躺椅上,却挤下了两个人。
允禵觉得有些热,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胸膛,上头有一道蜿蜒的疤,不知是剑伤还是刀伤,瞧着倒是吓人。
他只着了里衣,外衣则覆在白少初身上。
白少初畏寒,现在整个人被允禵圈在怀里,像一只猫儿,安安静静的,一张脸儿轻轻靠在他的颈窝,温暖得很。
允禵动了动嘴,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却又不想破坏了此刻的平静。
白少初却替他开了口。
“十四爷可知,少初为何要迁来京城?”
“为何?”
白少初挪了挪身子,腿儿一提,搁在了允禵的腰上,头顶蹭过他的下巴,神色依旧懒懒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爹临终前告诉我,白家有一个金矿,只有他和几个老部下知道,他知道自己身子不行了,便把这矿的事儿告诉了我,让我暗中动作,莫要声张,所以我才离了江南,来了京城。”
白少初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探入了他的衣襟,摸着那道疤痕,若有所思。
允禵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
“为了金矿?”
“为了保护金矿。”
“这件事,白少群也不知道?”
“至少在我确定,他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人之前,我不会让他知道。”
白少初抱紧了允禵,小声道:“十四爷,让我帮你吧。”
允禵翻了个身,将白少初压在身下,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叹道:“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白少初搂住他的脖子,眨了眨眼。
允禵见他一脸乖顺,早已平息的念想再度起了头,渐渐压不住火,索性低头吻去,吻得愈来愈深,吻得他气喘吁吁,整个人软在躺椅上。
“少初,我是不会负你的。”
☆、一瓣心香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事情比较多所以更得会慢一些
“少初——”
“爷——”
窗外淅沥沥地下着雨,屋外笼着一股白茫茫的寒气,屋内却是一片旖旎。
屋内的,自然是允禵和白少初。
画堂那一次意外,叫允禵尝了甜头,自此竟像是上了瘾一般,足足将白少初留在府上三日。
十四爷对他——
自然是好的,极好的。
允禵常年征战沙场,平日里冷着一张脸,又生得高大健壮,总有一股不怒自威、运筹帷幄的气势,隐隐透着张狂霸道之气。
但是,他私下里对着自己,却总是笑,笑得那么和煦,眼角眉梢尽是暖意。
打从心底露出来的笑,是很好看的。
虽然二人长得相似,白少初的一张脸是白净的、圆润的,允禵却不同,棱角分明,刀削似的五官,英挺逼人,笑起来更是神采飞扬,天生带着三分傲气。
每次见到他笑,白少初便会失神。
九爷喜欢十四爷,是因为他可以笑得这般好看吗?
夜里,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次又一次逼自己笑,但他无论笑了多少次,笑得脸都僵了,也没办法笑成十四爷的模样。
像他这样的人——
习惯压抑,习惯算计,习惯隐瞒自己的一切情绪,就连笑起来都是淡淡的,透着冷意,底下藏了刀。
“你说,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情事方了,二人皆是出了一身的汗,白少初脸上仍是红的,像三月里的桃花,被允禵圈在怀中,枕着他的一条胳膊,听他在耳边如是说道。
白少初没有回答,只是往他怀里蹭了蹭。
允禵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觉爱极了他那些个慵懒的小动作。
相处的时日越久,便越觉得他乖顺可人,此刻虽然胸中情意饱胀,仍是压了心中念想,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角,“乏了便睡罢。”
白少初含糊地应了一声,揽紧了他的腰,便闭上了眼。
十四爷——
少初,终归是要害你的。
幸而,二人温存的时光并没有维持太久。
因为允禵要做的事情,比起儿女情长,重要得多,却也危险得多。
他既然下定决心要反,便是赌上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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