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珩
一月份,我变成了异装癖。二月份,我变成了恋物癖。三月份,我变成了摩擦癖。四月份,我变成了施虐癖。像这样一月一变充分说明季节对我的影响力之大,我浪漫的情愫使我总是悸动不安。我神经过敏,我深深地,深深地沉醉于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我这个可悲的可耻的人……醒不过来。连眼泪和血都无法洗清的绝望,你能了解吗?你能相信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耳边永远回荡着笑声。那种让我觉得劳累不堪又不知道解脱在哪里的声音。虽然要死很容易,可是我又不甘心。不,死不是解脱,不像。我要的不是干脆的毁灭,我要的是延续我的生命,不能让它终结。像美丽的珍珠闪现在我的生命之中,引导我走向与目的地相反的方向。我最终仍会到达那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请把声音关掉。对不起,我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这种笑声消失。哪怕我不存在,哪怕世界变成钢水倾泄在我身上,这样的代价也是值得的。请把声音关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次次从梦里醒过来,一次次睁大眼睛压制着睡意。我没有任何可以骄傲的,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不要嘲笑一无所有的我,那根本没有意义就像打死一只蚊子!我会按你的意思去做的……听你的话。我明白这是有必要,会使我看起来好一点的指示,或者说命令。神圣的无法违抗的最高指示,与我衷心希望达到的是目标是一致的。完美的魔术,是自由终于用双翼飞起来的时刻,我看到它冲向高空,消解成整片宁静的蓝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过我吧。我会寻求解决之道的。在你残忍地将我拖入深渊之前,我会找到办法的。一定找得到。
起床就要迅速果决,听到闹钟响马上从被窝里跳出来,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在五分钟内做完这几件事可以有效去水肿,因为身体被强力唤醒了,血液像竹筒倒豆子般哗啦啦啦地加快了循环。看看镜子里的人,是不是完全能走出去骄傲地面对所有的一切了呢?
信心十足啊。龙珩在去公司的公交车上,一开始是神清气爽的,后来就有点迷迷糊糊了。车子照例是挤得像个罐头,身后有一个人贴得她很近,这就难免挑起了龙珩的某些想法。男士香水?好像闻到那么一点点。龙珩还胡思乱想,冒出一个念头认为会在出门前往自己身上喷香水的男人十有八九是gay。但她身后这位虽不能全然排除此嫌疑,但可以肯定此君对鲜花般的女士们同样有着蜜蜂式的热爱。龙珩站在车厢的前半截,每次到站,新上车的人都会让整支队伍蠕动个不停。那位绅士有意无意总是让龙珩觉得他在吃自己豆腐。龙珩装作悠闲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将气息控制得很自然,内心却不受约束地澎湃起来。她想到了旅馆,想到那个男人从浴室里走出来,拉上窗帘,自己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对他微微一笑,之后他就扑了上来……
三月份,摩擦癖。龙珩觉得她自制力超级超级弱,这种事在家里做做就够了,在公共场合至少收敛一下吧?
“啊,不对不对,想错了!”
龙珩为自己犯的低级错误而羞愧得满脸通红。摩擦癖的定义本来就是在公共场合靠摩擦获得想要的感觉,而不是自我安慰。得这种病的多数为男性,不过“多数为”的意思是“尚有少数”。那么说我是少数中的一个咯?是不是可以合理猜想背后的男人和自己一样呢……
龙珩想象嘴里有一颗薄荷糖,她把糖给吞了下去。还好,今天并不是纯幻想。有一个人出现在她真实的世界之中,两人产生了交流。真是一个莫大莫大的安慰啊……龙珩下车前,被人摸了一把。她回过头去,没有看到那个喷古龙水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或许他被其它人挡住了吧。会不会那只是自己的想象?龙珩眼前一黑,跳下车子,膝盖重重地撞在了绿化带栏杆上。
不要,不要,不要告诉我那是假的。明明感觉如此真切,让我如此投入,每一个细胞都舍不得放弃的感觉……
“不会的。”
龙珩坐在厕所隔间里轻声地说,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掉。她呼啦啦卷了一米多手纸重重地按着眼窝,黑暗中出现了几颗金星。隔壁有人敲敲夹板,“龙珩,是你吧?”
龙珩用正常的声调说,“李经理?”
李经理倒是很平易近人,但也不能一脸崩溃相在厕所里嚎哭着对她把一切都交代了啊。不行!龙珩放下裙子走出去洗了把脸,在经理出来的时候转头给了她一个笑……眼下惟一的好消息是经理乃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不过坏消息……
龙珩有点累过头了。也可能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害怕。没有什么能阻止她想东想西想男人想男孩想前入想后入,除了那须臾不离左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试着跟那笑声对话是徒劳的。那东西只会笑,不会说话。但就这样已经够厉害了。尽情笑吧,加剧那恶毒的快感吧。你比我还了解我,你比我还喜欢我,你比我还无事可干眼界狭窄导致产生了黑洞……
其实那笑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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