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和我一道同归?"张良抬眼看他,温和逸然,"难道...不想我吗?"
"三天以后,到时辰见。"白凤身形飘动,话音未落,人已渺然无踪。
"好。"张良仰首看向夜空,羽色如雪的巨鸟乘风而来,双翼挟云,破开万千星光。
桑海街头,人流熙攘。
张良神色看似闲庭信步,然而步履之间,却并不轻松。
扑翅之声传来,白凤指尖托住谍翅鸟,蓝盈盈的羽毛蜷在掌心,述说所见所闻。
白凤站在桑海极高之处,但他目力很好,从人群中一眼能分辨张良所在。
三天内,他动用了所有方式调查,张良之前的所作所为。
而所谓的"计划"是什么,惟有通过自己的推断。谍翅传来的消息,让他心头的疑惑更为清晰。
温和儒雅,俊逸明理的张良,竟和杀伐决断,霸气纵横的卫庄是挚友。而墨家,更把他当作救世者。
甚至心机深沉,蠡测朝政的丞相李斯,以及手段诡异,术法高深的阴阳家之人,也与他相交不浅。
他的关系网,错综复杂,如今所能见到的,不过海中一粟。
张良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和卫庄的计划又到底是...?
谍翅鸟啾鸣几声,落在他的手臂上。
"这是?"白凤眉头一皱,张良的脚步突然停下,他的对面...还站着一个人。
"请留步。"张良带着温和笑意,"上次一见,你给我留下很深印象,却匆匆而别。今日相逢,可否相叙?"
"让开。"那人脸色阴郁,背着一把层层布包裹的剑,仅露出半截剑柄。
"我并无恶意。"张良笑容仍然温雅,但动作却不容置疑。"你身上的剑很特别,我想看看它出鞘时的模样。"
"恐怕,我的回答,要让你失望了。"他眼脸低垂,暗影在面容上一闪而逝,"它一出来,你就会死。你,难道不怕?"
"嗯?"白凤手中的谍翅转述完,他眉一紧,"这是什么人?"
"人不畏死,是不可能的。但为了活着,"张良淡淡一笑,"只能心平气和地去看待荣辱,平心静气地接受输赢。"
"你很会说话。"阴影之下的脸和杂乱的发,眼神却透出清明锐光,"我的名字是韩信。这把剑,是赤霄。"
"好,我记下了。"张良微微一揖,"从你所为,忍为上,太强必折,太张必缺。"
韩信眼中精光暴长,一扫阴霾之色,嘴唇极快速的翕动几下,"存者非存,在于虑亡,乐者非乐,在于虑殃!"
"...大智不智,大谋不谋,大勇不勇,大利不利。"张良顿时诧异,随即接上,"你读过太公兵法?!"
"正是。"韩信抬手一拱,压低声音,左右四看,"兵书,我看过。改天找你,先行一步。"随即快步匆匆离开。
张良看向他的背影,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
这个人...绝不普通。因为他身上的赤霄,是一柄天子之剑!
夜风拂窗,茶香袅然。
"南公,情况就是如此。"张良主动为楚南公沏上茶水,"他的名字,叫做韩信。"
"韩信...他必然是一代英杰,才能决不在你之下。"楚南公出言锐利,"不过,他也只有才能超过你。"
"多谢。"张良淡然一笑,"楚南公认为如何?"
"他将来和你,恐怕要同路而行。但切忌太接近。我已经叫你那位小朋友,派人去找风、林、火、山。"楚南公眼神意味深长,"只是不知道,少羽那孩子能不能知人善用..."
"这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张良沉默一晌,"南公昨日可观星象?"
"妖星再现,荧惑守心 ..."楚南公长叹一声,"这是最不祥之兆啊!"
"何解?"张良轻啜了一口茶水,"似乎是如此.."
"心宿三星,中间最明亮的一星,代表皇帝。而旁边侧星代表太子,另一小星代表庶子。"楚南公持杯的手微微有些颤,"一旦荧惑不去,重者天子失位,丞相下台!"
"我亦听闻传言..."张良想起近日在有间客栈,数人窃窃讨论的大事,"流言疾如风,东郡之事,已传至此处。"
"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楚南公满面忧虑,"据说,上面刻这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闻之,将近人诛之,最后销毁此石!"
"阴阳家之人,定然会为始皇排忧解难。"张良显得并无多少留意,"南公不必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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