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无法想象。
熟悉的世界在眨眼间倾覆,罕见的,夏飞有些茫然,这里到底还是不是他所熟知的世界?
“夏飞!夏飞你怎么样了?!”上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单一压抑的轰隆声中,终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夏飞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愣了愣,才恍然发觉,是穆雁行救了自己,用这株……放大了的含羞草?
黑暗中,忽然就安心下来,夏飞摸了摸冰凉的叶面,忽然想起自己在路边见到这株含羞草卖的时候,用手碰碰嫩嫩的叶子,小家伙便动作迅速的合拢了叶子,用闭合的沉默姿态安静的忍耐的自己的骚扰,忽然就觉得跟某人很像,于是不怀好意的把含羞草买下来带回家,放在沙发旁的小桌上,时不时恶趣味的伸手逗弄一两下,像是逗弄了某人一样。
没想到这次,是这个小家伙和某人一起救了他。
心中渐渐安稳沉着,夏飞在黑暗中扬起了浅淡的笑容,温柔的不可思议。他安静的想,哪怕是待会儿见到末世般的景象,他也能镇定坦然的去面对。即使这片熟悉的大地被翻了个面,但那个人却是无比真实的存在于身边,那么还有什么需要去茫然去不安?
流星雨过后十二小时,次日清晨八点,地球狠狠得颤抖了一次,天空被一道道凝实的灰色云彩切割得支离破碎,大地被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划开了黑洞洞的深渊。
这天的清晨,没有阳光。
世界的异变终于初现端倪。
第7章 丧尸与先行者-1
轰隆的巨响被叶子过滤,传到耳中的时候只余下沉闷的回响,却还是扣人心弦动人心魄,好似五脏六腑都随之震动起来。
在响声过去了很久之后,夏飞还趴在叶子上,一阵头晕耳鸣胸闷,难受的摇了摇头,心知是地震次声波的后遗症,也没有急着爬起来,而是缓缓恢复着体力,等着身体上的难受不适感渐渐减轻后,才伸手戳了戳裹住身体的草叶,笑道:“芝麻开门。”
本是一句玩笑话,然而闭合的草叶却真的缓缓展开,不甚明亮的天光从狭小的缝隙中洒进来,在身下的叶面上投下一道细丝般的亮痕。随着缝隙的逐渐扩大,更多的光线迫不及待的涌入了这个黑暗的空间,夏飞不自在的眯缝起眼睛,让眼睛逐渐适应忽如其来的光亮,等含羞草叶子完全展开后,他便已经能看清楚此刻四周的景象了。
抬手抹去眼角被光线刺激出来的泪水,让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夏飞站在巨大的茎干上,压下紧绷的心弦,朝四下望去,只一眼,便不由屏息,震撼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被高低起伏的废墟覆盖的大地宛如老人的脸,由近及远裂开了一道又一道巨大的黑色的裂缝,空气中还飞扬着未平息的尘土,浑浊的宛如头顶的天空一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土黄色的浑浊空气里掺杂着薄薄的一层猩红色,带着浓稠的血的腥味。
目光平直得往前延伸,毫无阻隔的抵达天地交接的那一线。地平线灰蒙蒙的,好似天空和大地在那一处不断地互相吞噬融合着。
从来不知道,当抱怨不已的高楼大厦钢铁森林瞬间倾覆后,废墟般的城市是如此荒凉空寂,甚至无法辨别出昨天出门的时候,他走得是哪个方向,哪条公路,空荡荡的叫人的心落不到实处。
从来不知道,当地面上所有的物体都消失了以后,视野会变得如此空旷,好似这片寂寂广袤的大地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一样,渺小而卑微,整个心灵都在颤栗。
他猜想过,在这样强烈的地震后,他的城市会变成什么模样。脑子里也将看过的灾难大片的画面来来回回重复了无数遍,他想,无论是看到怎样的景象,他都不会再感到震惊。
最好也不过是那样了,最差也不过是那样了,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去接受眼前的一起。
然而真正亲眼看见的,比起在图片在荧幕上看见的,永远都会多出一份残酷厚重的真实感,那不知埋葬了多少生命的连绵废墟,那尘土飞扬的呛人空气,那空旷无阻的广袤视野,那灰蒙蒙的天,那一道道沟壑的地,这荒凉死寂的景象,宛如一场无声的默剧,掏空了人的整个胸膛,空落落的叫人茫然无所依,同时又狠狠的压上心头,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睁眼望去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然而夏飞却感觉一眼的时间被无限制拉长……繁华的城市化作沙石废墟,本该是沧海桑田的事,放眼望去,便仿佛是看过了沧海桑田的无情岁月,熟知的人与物都消逝不见,残酷的叫人心下发冷。
夏飞低下头,看见生长于废墟之上的巨大含羞草,一片晦暗灰色唯一的绿色,让干涸的视野终于获得了些许润泽。
“穆雁行!”他大声的叫了出来,顺着茎干往顶端跑去,那里有两瓣叶子还扣拢在一起,里面的人是他与这个骤然陌生起来的世界的维系,能让他清醒的认知到,这里——是现实。
扒开两扇柔软的叶子,丝毫感觉不到合拢的阻力。
“穆雁行,你怎么样了?”他伸手去拉躺在叶子上的男人,却完全没有得到回应,不由焦急起来,使劲将人拽了出来,半揽着抱在怀里,仔细上下摸索了一遍,发现身体上并没有受伤,才蓦然松了口气。
低头看着穆雁行苍白的面孔与紧皱的眉头,再看看身下这个大得夸张的含羞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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