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可怜的少女差点掉下泪来。我在心底叹气;即使他忙着跟她撇清关系也不必用这么重的话,如果伤害了这样死心眼儿的孩子,反弹会很严重啊!
这时女仆把最后一道菜放在了帕森霍克先生面前,他最喜欢的牛排终于可以堵住他的嘴了!霍克男爵夫人看着他把一小瓶调味粉洒进碟子里,嘲弄地挑了挑眉毛:“我想你的口味大概永远不会变吧,希望黛拉能都知道。”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掩饰她的嫉妒。我默不作声地享用自己的晚餐,小心地不被卷入这场明争暗斗。贝内特太太冷冷地端着红酒没动,鲍依小姐拨弄着她那少得可怜的鳕鱼,根本没有胃口,而霍克男爵夫人则继续虐待她的烧鹅。只有帕森尼格先生心满意足地切下一块牛排送进嘴里,美滋滋地咀嚼着。
就在这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他那张漂亮的脸突然僵硬了,接着很快像充血一样变得通红,他掐住自己的脖子剧烈咳嗽起来,一副快断气的模样,还挣扎着指了指旁边的水瓶。
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女仆赶紧倒了一大杯水递给他。
帕森尼格先生不顾一切地把水灌进嘴里,可咳嗽地更加厉害了!一杯水还没喝完,这个男人就像融化了一样委顿在地,杯子从他手中滑落下来,滚到一边儿。
女士们被吓得尖叫,我冲到他面前,把他扶起来。
帕森尼格先生的脸色红得像要渗出血来似的,眼睛睁得很大,他张着嘴,努力呼气,可好象口腔和鼻子都已经不听使唤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如同一条濒死的鱼,不停地抽搐!
他死死抓住我的手发不出一个音。最后他的力气慢慢变小了,蓝灰色眼睛里的光彩也消失了,身体沉重地压在我的臂弯中。
我站起来,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然后转身对惊恐的女士们轻轻说到:
“……他死了……”
咚的一声,鲍依小姐昏了过去。
“玛丽女王号”的船长是一个的瘦削男人,当他带着二副赶到现场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清空了,有些好奇的旅客堵在门口议论纷纷,侍者躲在角落里不时地朝这边张望。
我弯下腰在帕森尼格先生脸上仔细看了看,然后用手巾沾了沾他的嘴唇,凑到鼻端微微一闻。
这时脸色惨白的贝内特太太正照顾着虚弱的鲍依小姐,男爵夫人背对着大家站在窗边,她的女仆担心地陪在她身旁。
“上帝啊!”船长皱紧了眉头,“神甫,您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就像您看到的一样,先生。您的旅客在吃晚餐的时候意外身亡了,您必须在靠岸后立刻通知警察。”
他的眼睛里带着很不情愿的神色,然后靠近了一些。
我没让人动尸体,帕森尼格先生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躺在地板上,他原本端正的面孔扭曲着,显得很可怕。
“通知警察?”船长摸出上衣口袋中的单片眼镜戴上,小心地打量着尸体,“哦,是的,有必要这么做。但是,神甫,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很生硬地告诉他,查理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咳嗽,喘不过气来,看上去像呼吸道痉挛,然后窒息的。
“太不幸了!”船长的口气让我不知道他是在说帕森尼格先生还是在说自己,“但是……这么说来或许这位先生的身体不太好,有哮喘或者呼吸道方面的疾病……”
“胡说!”男爵夫人转身怒斥到,“查理的身体很好,他才三十岁,哪里有什么病?”
船长尴尬地点点头:“哦,哦……是的,很抱歉,夫人,我没有别的意思。那么,神甫,您看他是不是有可能被什么东西呛到了?”
呛死?
这位先生就那么想把事情草率了结吗?
我摇摇头:“不,先生,依我看他是被毒死的!”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所有的人都被激得差点跳起来!虚弱的鲍依小姐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女士们按着自己的胸口,屏住了呼吸。
船长的脸色由青变黑:“您不能乱说,神甫……”
“事实如此。没有一个呛死的人脸上会出现过量的紫红色,而且嘴唇上有股怪味——”我举起手巾,“是类似于氢氰酸的味道,虽然很淡很淡,可确实有。”
周围的人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天哪!”贝内特太太低声叫到,“这么说当时下毒的人就在我们身边!”
“完全正确!”她当过护士,当然明白氰化物发作的时间只有十几秒甚至更短。
“那么……毒药就是在下在食物里的吗?让我想想,当时查理吃了什么……啊!是牛排!没错!他最喜欢的牛排!”
我们都想起来了,那可怕的情形确实是在帕森尼格先生咽下他的晚餐以后发生的。
船长惊疑的目光从餐桌移向站在旁边的侍者和厨师:“有哪些人接触过食物呢?”
一个侍者立刻大叫起来:“请、请别这么看着我,先生!我没有做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害死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
这是实话,如果真的要追究杀人动机,我认为当时跟帕森尼格先生坐在一起的那几位女士更值得怀疑。
她们曾经和帕森尼格先生有过暧昧关系,而现在他要结婚了。贝内特夫人很明显妒火中烧,她会和鲍依小姐出现在这里绝不是为了和这个男人吃一顿饭;男爵夫人虽然想保持一种高姿态,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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