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叫声哥来听听!”
“……”白五爷不跟臭猫斗。
池塘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边。层层叠叠的莲叶铺陈在水面上,高低错落。荷塘深处,有一豆烛光,在红绡纱里摇曳生姿。
红衣女子生得明眸皓齿,发如缎帛,手执红绡灯笼,倚柱而坐,望着幽幽水面,声碎如琉璃。隔了良久,池塘里的蛙鸣也静了,唯有女子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仔细听了,原是香山居士的诗作。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如此,又一个寂寂长夜过去了。
江上渔庄的厨子最先打开了窗。隐约听见东苑里传来女子的尖利嗓音,“走开都走开,我知道是她!”
莲藕记(二)
一夜秋风起,满地尽霜叶。江上渔庄依山傍水,出了杭州府再往西行十里地,便到了渔庄的入口。自清晨起,便有三三两两的马车向渔庄驶去,或英俊潇洒的少年郎自秋霜枫叶间纵马飞驰。
粉黛轻纱间,倒是有一辆马车极为特别,通体漆黑乌亮,要不是前头的两匹千里马,大概是要淹没在来来往往披红挂绿的马车中了。
马蹄声声,车辕滚滚,也独独这辆车没有车夫,看起来惬意闲适。遇上一两个有心人,不免多看一眼。除了待字闺中不会武功的女儿家,哪里有男子乘马车而来,但那两匹千里马,左边的通体雪白是名声赫赫的照夜玉狮子,右边的烈如火焰是千金难求的赤兔马。此刻,两匹马儿闲庭信步,偶尔凑到一起似乎在耳语,哪里有往日的潇洒不羁。
单单一匹还不确定,若是两匹千里马还交情甚好,那便心知肚明了。
倒也有不明了的,看到此景,叹一声“可惜了两匹好马……”
许是原本就对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充满鄙夷,这话便简单粗暴地传进了车内人的耳中。
白玉堂打个哈欠,斜倚在舒适的软榻上,往一旁看了看,伸指挑起白狐裘,往展昭身上扯了扯。再收回手时,那指尖便多了一枚光滑细腻的墨玉飞蝗石。在展昭醒来前,抬手弹了出去,接着“啊”一声惨叫伴着马蹄嘶鸣的声音,方才惋惜千里马的那人摔了个结实。
同行的忙下马扶人,一边责道,“师弟,你看着前方,怎的被树枝遮住了眼?”
却有几人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朝前方走了。那枚飞蝗石可不是和那树枝过不去。
展昭睁开眼,舒服地伸个懒腰,才醒悟现下是在马车上。也怪自己,昨个歇得晚,中途又妄想夜探。平时也不觉得多累,怎的和那耗子混在一起,就忍不住多歇歇。
“都是来观礼的?”车窗外依旧是人来人往,展昭翻个身,隔着小巧的几案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点点头,江上渔庄财大气粗,江老爷子名声高望,那一双儿女又各有各的出色。此番大哥派他代陷空岛而来,倒是看的江老爷子的面。
“你想好了没?”白玉堂探身,凑到展昭面前,不怀好意地笑道。
“想都别想。”展昭挥挥手,打算继续睡。
“猫儿,你就这么不信我?”白玉堂很困扰。
展昭瞥他一眼,“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耗子哭猫!”
“啪”,折扇落下的刹那,展昭往后一撤,精致的扇骨结结实实地敲在了椅榻上。霎时,车内惊天动地,马车摇摇晃晃……
等到两人折腾的累了,白玉堂从几案下拿出描金食盒,一层一层的打开摆好,略有得意地看向展昭。只是后者不买账,直接上手抓了。
白玉堂气结,“臭猫,厚皮猫,爷又没请你!”
“五弟,你就是这点不可爱!口是心非。”某只猫素来爱在年龄与口头上占那耗子的便宜,偏那耗子不禁逗,一听这话就翻脸。
果然,白玉堂不知从哪扒拉出一套红艳如火的锦衣,又抽出一件碧色的织锦罗裙,微眯了眼睛,道:“自己选。”
“展昭男儿大丈夫,怎能如此装扮。”不知是气的还是如何,展昭一张俊颜红了个透。
方才还理直气壮的白玉堂立刻泄气,软语道,“猫儿,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这意思,你来啊!”展昭斜眼,上下打量一番白玉堂。
“我倒想代猫儿,可惜江家上下见过我的没有一半也有几十。”白玉堂展开折扇,深觉自个脾气好多了,他生平最讨厌别人说他漂亮美如女子,可这臭猫每每都是拐着弯……当然,也得是某人先惹得猫儿炸毛。
展昭盯着面前的两套衣服,恨不得盯出个洞来。他知道这件事的关键应在江家大小姐江兰卿,今一早儿,两人合计一番后,白玉堂甩出这两件衣服来。展昭立刻会意,这耗子是想让他装成女子,毕竟和白玉堂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的身份,江老爷子不会不知道杭州府已向开封府递了卷宗,任谁都会有戒心。再说此番来观礼的女儿家不在少数。既不太会引人注目,也更容易接近江兰卿。
可是……又不是非得这样才能查案!
白玉堂见展昭眉头深锁,暗想是不是自个过分了。好吧,他倒不是什么恶趣味,纯粹就是想逗逗展昭。才想开口说算了,那猫儿却伸手扯过红衣,气哼哼地换起衣服来。见那猫儿宽衣解带的,白玉堂不知怎的就愣住了,待只剩下中衣后,展昭拿起红色锦衣一一穿好。一抬头,见那耗子在出神,伸手打了个响指。白玉堂瞥他一眼,拿起酒杯,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展昭和袖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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