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因约好了午饭过后再一同去林中赏花饮酒,便先到了湖上畅游一番。此时正值暮春,湖面上碧油油的荷叶连成一片,清爽宜人,已有一些抽了苞的荷花零零散散的俏立在绿色圆盘之上,绽开粉红的蕊瓣,望去便有种人在船中坐,清风拂心头的宁静自在之意。
阮清取了搭在船头用以采莲的竹竿兴致勃勃的敲打着圆盘上滚动的水珠,看水珠顺着叶脉滚来滚去十分得趣。
李恪见他玩的高兴,方才的低落也逐渐褪去,站到他身边问:“我记得燕青说过你的画功不错,怎么不在里面作画,却像个孩子似得跑到船头玩起水来?”
第25章
阮清专心致志的拨着水珠,柔声道:“有苏叔叔他们在,我也只能是出丑罢了,既是出来玩,何必还要费脑子去做那些累人的活计,不若赏赏花晒晒太阳来的惬意。恪哥哥不也喜欢这船头的风景么。”
李恪忽然明白过来,阮清这是在照顾他的心情,有心出来陪他,便是顿生欢喜,直笑出一口雪白的大牙,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阮清一直觉得李恪生的好看,不同于京中那些崇尚肤色莹白体态羸弱的美男子,李恪的好看在于他俊朗分明的五官,浑然健康的肤色,更兼有一身武人健硕英挺的气度风仪,尤其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十分明净,跟他在一起,总是心情很好,很轻松。
以前李恪的嗓音还因为变声期沙哑难听,是个硬伤短板,但这几年慢慢褪去了青涩,声音也变得清朗如汩汩的流水,十分悦耳。整个人却已是臻乎完美。
此时荷塘美色之上,清风拂面,阳光下那张发自真心的俊美笑脸便不觉令阮清晃了一下神,看的痴了。
阮清忽然喃喃道:“恪哥哥,你可是经常啃玉米棒子?”
李恪被问了个一头雾水,这年头谁还会大喇喇的啃玉米棒子,尤其京中富贵享乐风气盛行,就连普通的平民百姓也不再像那些小乡小县的粗鲁莽汉饿了便拎了棒槌下口。他父亲常年在外打仗,年轻的时候奉命到一些荒野的山头剿匪,倒是有过此类辛酸的经验,但到了他这一辈,便是含着金汤匙生于京中,自不会短缺了衣食半点,阮清为何有此一问?
阮清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我是听人说常啃玉米棒子的人牙口好,你的牙齿那么白,可不就像是常啃玉米棒子的!”
李恪闹了个大红脸,但这话却不是取笑他粗俗的意思,而是实实在在的夸赞,李恪又觉得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长了一口能令阮清入眼的好牙,因此笑的更开了,恨不得将整副牙取下来送给阮清赏玩才好。
舫中正在作画的苏辄忽然顿了笔,抬起头朝船头看了一眼。背着光看不清楚船头上两人的表情,但那愉悦的气氛却是比笔端的徽墨还要浓郁,力透纸背般挡都挡不住的砸入了他的眼底。
远远望去,那一双身影竟是恍若一对璧人,朦胧间好似婉转娇俏的小娘子同俊朗高大的情郎含情脉脉的眉目流转,相依相偎。看的王爷心头狠狠一抽,再无心画那劳什子的相思巨作,直接扔了笔大步跨了过去。
不同于还在挠耳抓腮的赵连祁,秦煜早已画完搁笔,他画的是一副杨柳依依图,河岸青翠,晓风拂柳,一对鸳鸯在河中嬉戏,鸳鸯素来是情爱黏腻的写照,便衬出了孤岸垂柳的孤寂凄凉,倒也颇有些缱绻相思之意。
再观之柳怀素笔下的春水葬花图,却又多了一股子淡淡的哀愁感伤,流水潺潺,落红飘摇,精湛柔润的笔触更显出了女儿家不与人道的暗恋情怀,也是一副应景的佳作。
苏绾铭毕竟年纪小,画功略欠,画了一副山林纸鸢图,桃花盛开的山坡上,一条红色的丝线拴在树枝上,纸鸢高高的悬在晴空之下,竟也有几分耐人寻味的情思在里面。
而最令秦煜关注的却是苏辄的画,所以当苏辄丢下笔之后,秦煜立马凑过去将苏辄的画捧了起来,这一眼噔时傻住。
偌大的白色宣纸上,无花无草,无流水无幽谷,只在留白甚宽的画纸右下方画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小小的背影。
一身雪青色斗篷的纤瘦身影,微微仰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而因半张脸被帽子遮住,只看得见一抹晶莹俏立的鼻尖和鼻下一点深红,并看不出面貌和男女,但就这身装扮来看,绝不是这个时节应有的服饰,而似是寒冬之时。若说唯一与春搭边的可能就是唇边那一点深红,细看就会发现那深红是一瓣花瓣。
可是,秦煜疑惑的是那花瓣说是桃花倒也相宜,可桃花有那么红吗?分明更像是梅花。
不过,虽然不切春的命题,单一个似是而非的人影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但细细品味琢磨之下,竟也叫他一双犀利的眼睛看出那细腻的笔墨之间流淌出来的淡淡一抹相思之情。
孤立仰望的倩影,望的是什么人,还是触不到的距离?那画龙点睛的一点深红,在佳人唇畔,又不期然的似默默情意的回应,竟是甚有些缠绵入骨的意味在其中。
只是那身影一看就是身量未足,而非亭亭大姑娘。
若是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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