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沪上治安,蛊惑民众,本来按照父亲的意思是要枪*毙的,但是我瞧在冯兄面上一再求情,父亲才松了口,要你拿钱来赎,我估摸着不如用军火来抵。就是不知道容城公子在冯兄心里值几何了?”
两个人拟了两份交货的合同,还签字画押。
顾茗翻到后面,倒吸一口凉气:“五……五十万发子*弹?”
“是啊,用五十万发子弹换你一条命,也不知道这笔买卖划不划算?”他凑近顾茗,两人之间呼吸可闻:“听说青帮卖到南洋的姑娘可不值多少钱,不过我想着你总归要比那些姑娘用处大多了,就忍痛买下来了。还不知道回去怎么向父亲交待呢!”
“五……五十万发子*弹?真的?”
冯瞿眸光深处藏着笑意,面上却摆出个愁苦的模样:“听说沪上还有一种包身工,签了身契之后盈利的全都要归工头所有,只有三餐米粥果腹。”他为了加强可信度,还好心向她建议:“你不信问问唐平或者盛俨,再不济……下次有机会见到卢子煜问他,看看我骗没骗你?”
顾茗现在听到卢子煜的名字就反胃:“那个色鬼!我才不要见他!”
冯瞿敏锐的从她的话音里听出了不忿:“他对你做了什么?”怒意顿生:“他是不是逼迫你了?”
他神情之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慌乱,目光在她全身上下巡梭,看架势如果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就准备扒开衣服验伤。
顾茗兜兜转转,原本要与冯瞿撇清关系,没想到还是与他纠葛不断,还欠了他一笔巨额债务,荒谬至斯,唯有拿出滚刀肉的魄力直面这惨淡的人生,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她冷笑两声:“卢少帅倒是一番好心,听他的意思是想来个偷龙转凤,找人顶替我坐牢,许我以荣华富贵,留在他身边。”她得意一笑:“只不过被我拒绝了。”
冯瞿紧皱着的眉头松开了,摸摸她的脑袋:“这才乖!”
《灾区见闻录》一书已经面市,上位者不察,但底下酝酿的风波正在扩大,等到他们察觉,冯瞿早已经带着顾茗远离是非之地。
两个小时之后,轮船靠岸,冯瞿抱着顾茗下船,她好几次想自己走:“我腿又没断,这样像什么样子?”
唐平在身后偷笑,揣测少帅也许等这一天很久了。
冯瞿抱着她下了船,客舱里窗帘拉的严实,猜不出今夕何夕,但此刻江面上铺满了细碎的金光,一轮红日正探出半边脑袋,码头上汽笛长鸣,夜泊的船只正在准备启航,乘客们拖儿带女提着行李登船,送行的亲友在码头上远远招手,穿着汗衫的装卸工们扛着大包往船上运货,容城码头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
码头上已经有车队接应,亲卫营上前来行礼,冯瞿仿若未见,扭头对着一艘停靠在岸边的货轮露出莫名所以的笑意,顾茗正不解其意,他笑意渐浓,以目示之:“上次你离开容城的时候,就在那边上的船,还是公西渊送行,记不记得?”
彼时他正在码头来接留学归国的柳音书,而顾茗却奔向了沪上的新生活。
两年多时光,物是人非,过去的阴霾终于散尽,不知道是初升的朝阳太过灿烂,还是两人相偕归来,冯瞿今日心情极好,
“你派人跟踪我”顾茗讶然。
冯瞿作势要把她扔下去,吓的顾茗不得不抱住了他的脖子,这么亲密的姿势以前不是没有过,但是于顾茗而言,到底还是有几分尴尬的:“冯瞿你——”
放她下来跟摔她下来结果大是不同,她可不想屁股被摔成八瓣。
“怕了吧?”他笑的爽朗,还把她往上颠了颠,英俊的五官令路人侧目,有那时常看报纸的认出了他,震惊不已:“……那不是少帅吗?”
“他怀里的女人又是谁?”
自从办完了柳音书的丧事,不知道有多少容城少女梦想着嫁给他,可惜冯瞿倒好像修身养性,连外面的应酬都少见,一心扑在公事上,更何况是纳姨太太或者娶妻了,丁点绯闻不沾。
不知道的人都赞冯瞿重情重义,对柳音书痴情一片,怪只怪她命薄,无福消受,还有不少名门闺秀都在观望,或者能与冯伯祥搭上话的都明示暗示,愿意与大帅府缔结两姓之好,却没得到只字片语的回应,都被岔开了话题。
冯瞿戏弄完了她,把人塞回后车厢,紧跟着钻了进去:“那天下着雨,公西渊撑着伞送你,我就坐在车里。”
顾茗怪异的瞧他一眼,可不认为那时候冯瞿对她有多深情,大约是碰巧了罢:“你来码头有事,恰巧撞上了?”
“嗯。”冯瞿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另起了个话头:“你想不想回顾家看看?”
“狐假虎威吗?”带着冯瞿去显摆?
“有何不可?”冯瞿懒懒朝后靠,露出上位者的獠牙:“总要让他们知道点规矩,别你出事了就落井下石,发达了就厚着脸皮攀上来。”
顾茗笑出声:“无关紧要的人,在意他们做什么?”真没想到冯瞿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又不是小孩子,买了新衣服有了新玩具就要去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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