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往水边走。
胧祯站在马儿边上等他,视线却没敢离开远处地平线上的那一抹绿色——那是藏在远方热气之中的绿洲,也许正是之前他被风沙袭击之前所看到的那个!从目测的距离来看他只需要几个时辰就能走到那里——只要天气继续保持晴朗的话。
虽然心急,但他还是在那等卓勒铭方把自己吩咐的事都干完了。远远的看到他在水边捡了什么东西清洗,然后把一条绳子样的东西缠在腰间,提着另一样东西朝他大步走来。
“能走了?”胧祯抓着缰绳准备上马。
卓勒铭方走到他面前却突然单膝跪了下来,只见他拿出了连胧祯自己都忘了昨晚脱在哪的鞋,用一种和他粗犷外形绝不相符的温柔动作为他穿上。
随后他站起身挺直了背,将长枪插回腰带后面:“是的,少爷。”
为了赶在天气再次恶化之前到达绿洲,胧祯也不顾上管卓勒铭方身为奴仆是不是该用走的。两人骑上马就离开了那个水源,朝着地平线彼方的绿洲一路奔驰过去。
休息了一晚上又吃饱喝足,两匹马儿在太阳下跑得欢快。马蹄不断踢起地上的砂石和沙尘,风吹起两个骑者的斗篷倒也带走了燥热。
胧祯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天气一直都很好,瓦蓝的天空中连云都不见一朵,清澄的空气中再没有出现旋风。
绿洲随着马匹的疾驰越来越近,近得能看清倒影出浓绿树林的湖泊,还有湖泊后面几棵大树间、竹屋顶上覆着的草叶。
马蹄随着渐渐绿洲的接近而慢下来,周围空气中的炎热渐消,地面上的砂土因吸收了水分而变得沉重。时不时能看到一丛从绿色的植被,越接近湖水越多,进而出现了长着华丽阔叶的灌木乃至大树——甚至是竹林这种不该出现在砂原中的植株。
马儿放慢脚步往水边走,而胧祯却感觉到了腰际漾出一股熟悉的气息……
“迟钦?”
随着他的一声疑问,从白猿法剑爆发出来的气息一瞬间掀开他的斗篷,吹得他发丝乱舞。白昼中淡薄如烟的气息绕着胧祯回旋了几圈,还不等聚成人形,便有一部分朝着另一匹马猛然攻了过去!
马背上的卓勒铭方连忙松开缰绳,双手往前架起顶住了这下攻击,却也因为对方强力的劲道而向后一翻,略显狼狈地跌在了砂地上。
“你这狂徒,趁我出不来的时候倒是做了不得了的事啊?”一击之后才在前方显出人形,迟钦英俊的脸上表情很是难看。
“你是何人?”卓勒铭方没有急着站起来,他一手撑地半趴在地稳住身形,右手握住了背后的长枪:“为何要攻击在下?”
“你不必知道!——”迟钦捏起指诀手臂一振,前方半空中瞬时激射出数十片手掌长的弧刃,看似风刀却是凝着灵息的水刃,所有水刃的目标都瞄准了卓勒铭方。
而卓勒铭方却不惊不乱,他拔地而起跃到空中,手中抖出一串枪花便将几乎要击中他的那些水刃给打碎了。
“水灵之术?”他自语了一句才落地,长枪一抖指向迟钦。
“你们两个给我住手!——”完全没料到眼前这种发展,胧祯勒马喝止他们。
“别担心,这蛮人不是我的对手。”迟钦一挥衣袖抬起手腕,只见他身后不远处的湖泊水面忽然激荡了起来,两条胳膊粗细的水流从湖中升起,在半空中涌动、盘旋着,争先恐后地朝他聚过来。
水流如同长鞭一般在他身周盘旋而上,尽头在虚空中啪地一声散开来——在烈日照耀之下直如两柄清水凝成的锋利怪镰。
“你是公子的友人?还是下仆?请收招吧,在下不会与你动手。”卓勒铭方却是在听到胧祯命令的瞬间就收起了攻势。
“现在倒是装得忠厚老实,可惜你昨晚做了什么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受死!——”迟钦衣袖一振,两道水镰便朝着卓勒铭方攻了过去!
水镰攻击比水刃更强,而其后连接着湖泊的水流更是旋转着无法捉摸。卓勒铭方如他所言并不攻击,只是双手横握长枪,左右闪躲和抵挡着水镰的进攻。
不定的形态使得水镰随便哪一部分都能成为刀刃,纵使卓勒铭方躲得极快,身上还是很快就多了几道深深浅浅的割伤,就连他手中长枪坚固的枪柄上都留下了深深的划痕。
眼看一记直击面门的攻击无法躲过,他猛然立起长枪往一侧跃起,爆喝一声以枪尖击中了水镰的侧面!
水镰应声而碎,在地面上泼溅出一片水渍。红光在森冷枪尖上一闪即逝,这使用气息的方式倒是和武家很相似。
说起来,昨晚卓勒铭方体内的那股浊气以及灵息……
胧祯愣了一会才想起来现在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他连忙从马背上跳下来:“我说了让你们住手!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
说话间,那道失去了镰刀状部分的水流改变了攻势,它化为一条锁链将卓勒铭方从下往上缠住,另一把水镰照着他的面门便要切下去。
胧祯情急之下伸手握住了腰间的法剑并大吼:“迟钦,住手!——”
白衣剑灵浑身震了一下,水流的攻势停住了,水镰的刀刃距离卓勒铭方的额头仅有几寸。
迟钦终于转头看向胧祯,脸上是无法置信的表情。然而没等他说话,绿洲的林间却响起一个陌生的男音。
“我倒是不排斥难得的客人,不过……你们不觉得在别人家门口打斗太失礼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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