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传出去,自然是说侯府公子的了。
“既然是传侯府公子相送,那世人定会怀疑,侯府公子买手绢的银钱从何而来。”
江建德倏然睁大了眼,还能从何而来,自然是从他腰包里来!可凭他那点俸禄及田租哪里负担得起如此昂贵的手绢!
“父亲为官一向清廉,两袖清风,但若有心人拿此事做文章,称您贪污受贿,为了博母亲一乐不惜一掷千金,那您的清誉便被毁了啊。因此祖母,为免日后招惹是非,这手绢是万万收不得。”
江建德脸色万变,他为官多年,一向洁身自好,那些贪污受贿的词连碰到不敢碰,就怕哪天被人黑了一把,牵连整个家族。但若是老夫人真收了这贺礼,那他真是趟入浑水,说也说不清了啊。
老夫人经由他一点拨,也跟着反应过来,她心头好跟侯府名誉比起来,算得了什么。立刻让徐妈妈把贺礼退回去:“这贺礼老身收不得,收不得。你们快拿回去!”
被人单方面退礼,这就跟扇一巴掌般令人羞辱,江允恶狠狠地瞪向江泓之,正想低头认错,谁知江月荷还不依不饶道:“祖母!这手绢并非价值千金,实际上就……就……”她一跺脚,急道,“就价值半两银子罢了。”
“二姐,要扯谎也得找个好借口的好,这手绢绣工及纹样都非同一般,你说这话,是在侮辱在场众人的眼力么?”江泓之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话音一落,在场宾客有些脾气躁的,就不耐听了,纷纷冷哼一声,表现不满。
江月荷语塞,纤纤玉指指着江泓之的鼻头,怒道:“你……这手绢分明是你……”
“月荷,还不住嘴退下!”江允及时喝止江月荷,拉着她跪地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响头,陈氏也出来,惶恐地道:“母亲,他们的礼物是媳妇自作主张买来的,不关他们的事,媳妇会将手绢原封不动地退回,还请您息怒。”
“拿下去,拿下去,”老夫人不耐地挥手道,“别放这儿碍了眼!”
“是。媳妇告退。”陈氏立刻接过那手绢,扯着一双儿女退下,还不忘给江泓之射去一个淬毒的目光。
江泓之视若无睹,在江建德打了官腔,让在场众人勿将此事乱传后,就安安静静地把自己的贺礼呈上:“祖母,孙儿没什么银钱,买不起贵重的礼物,只有一片心意,还望祖母不嫌弃。”
老夫人接过一看,是一幅用百个细小的寿字,拼合成的大寿字,许是江泓之初学写字之故,那字体歪歪扭扭,说不上好看,但胜在一片心意及中规中矩,不会让人挑出错来。
江泓之前生就已练就了一手漂亮的字,但生怕被人怀疑,便故意用左手写了字,那这字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老夫人刚才那口闷气还没下去,也没什么心思夸赞,意思意思地问候了一声,便没说话了。随后,其余子女纷纷送上贺礼,但都没那条手绢那么惊艳了。
老夫人心情不郁,收完贺礼后挥了挥手,让人赶紧上菜摆宴,省得再看这些贺礼想到那得不到的心头好。
在上菜之前,有一段时间可供宾客自由活动,随处走动欣赏风景,待菜上得差不多全了,再回来。
陈氏给两子女使了个眼色,悄悄带着他们离席,回到陈氏的房内。
看清外边没有来人,陈氏将大门一阖,就噼里啪啦地点着江月荷的脑袋骂了一轮:“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没见到当时那等情况么,竟还大着胆子上去说话,你这不自打自的脸么!敢情挨了顿家法,没把你脑子打正常,还打得更蠢了!”
“娘,”江月荷泪眼朦胧,委屈地揪着手绢道,“孩儿这不是想祖母收下手绢,开心开心么。况且孩儿也没说错,那手绢确实只值半两银子啊。”
“笑话,这话说出去,除了我们仨,谁人会信!”陈氏又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就不能长点记性,依我说,这手绢定是江泓之故意留在那儿,害我们一把的!都怪你,看上什么不好,偏偏看上那条手绢!”
“娘,那条手绢是你……”
“我什么!”陈氏堵了江月荷的话,怒目道。
江月荷悻悻地咬牙低头,不敢再发一词。
原来江泓之经历盗窃一事后,深觉自己太过惹眼了,理应低调些以免被人抓住错处,他想起了定做的那条手绢,虽然耗费不多,但画工毕竟非同一般,若是他无法解释这神技般的画工从何而来的话,将用可能被人做文章。因此他趁着无人之时,偷溜出府,声称这手绢他不要了,店主觉得可惜,但看在纹样独特的份上,便买下了他的纹样,再把手绢另价售卖。江泓之把卖纹样的钱拿去给楚氏买药了,却不知他前脚刚走,陈氏三人便进了织云坊。因为临近老夫人的寿宴,老夫人开恩把江允和江月荷放了出来,他们一高兴,就上街来买贺礼了。
刚进织云坊,江月荷便看中了店主还没来得及放回的手绢,陈氏过来一看,指定了就要买它。店主知道他们与江泓之的关系,以为是江泓之后悔了想买回手绢,也没敢喊高价钱,就以原来商定的价格卖给了他们。他们很奇怪为什么价格如此便宜,一问才知江泓之定做之事。他们既是兴奋,又是嫉恨,但偏偏又找不出纹样的来历,想害江泓之都不行。而店主为了自身利益,也不会帮他们。
他们就这么忍着一口恶气,硬生生吞了江泓之在宴席上塞来的一口苍蝇,还有苦说不出。
不然他们能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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