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今日披着秋致之的单衣,见那铜镜上的身影愈发觉得亲切。他歪头笑了一下,想到那人的样子,想到他们刚刚的厮闹,他突然觉得两颊有点火辣辣的发烫,秋致之是故意逗他的。
一个狐狸,生出些人的情感,该是悲是喜。
“不要恋上人类!”
白凉脑海里似乎又回想起了他母亲的那句话。
“你永远都不会是真的人。”
白凉甩了甩头,他朝着前面的那面铜镜走过去,走过去。
他伸手,触碰到镜中人的衣领,指尖一触即离。
他喃喃的说了句,“致之。”
他拢着衣襟把那衣服从枝叶上扯下来,花瓣随着他的动作簌簌的下落。
他歪头看了那花瓣片刻,若是秋致之没被那老奴叫去,这花瓣许落得更多。
因边疆战事临近,将军府内流言四起。
白凉在廊间走过,远远的听见小厮丫头们讲着连年的战事,见白凉走过,都住了声,垂手立着,口里道:白公子好。
下人们殷勤侍奉,竟不下秋致之之下。
“有些事说的清楚,自然要讲清楚,说不清楚的自然也不要误导他人才是。”
”公子教育的极是,方才不过在说些日常的饮食之类,想着公子和少爷近日忙碌,到底应该进补一些,并不曾传说什么。“
”日常饮食有膳食坊的人管,你若想在那谋一处功德,我倒也不拦着。“
那小厮本来想讨个巧,不料撞了个正着,便说,属下再不敢乱传什么了。
可是有些事,到底瞒不过。
秋致之那日回来也没了午后的光景,进了门径直走向床榻瘫了过去。白凉转身跟了过去,他靠在一旁的椅背上,良久,问了句:“几时动身?”
”究竟瞒不了你。“
“你瞒不了我的也不止这一件。”
”圣旨已下,战事告急,要连夜赶赴。回来道一道别。“
白凉知道此行非比往日,所以他本能的想要拦住秋致之。
”大将军权倾朝野,边疆外地凶悍,若是能一举而两得,对于当今圣上恐怕是再难寻的美事。“秋致之难得的笑了一下,”所以此去,怕是再难得见。”
秋致之起身,走向白凉。
“白凉,我记得幼时门廊前总有长长的藤萝,一到夏天我们就爱在那里玩闹,有次我们玩闹累了,便随便瘫在树下,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文字。有次你捡了半片残落的书简,要我教你,我想很多事,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吧。有些话致之不知道要怎么讲,所以一直等到了现在,本来以为还有好多日子……”
“致之,我等你回来。”
秋致之笑了一下,“我也会一直等着我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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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是什么呀?”
“竹简。”
“这竹简上有字的。”
“阿凉,这几个念什么?”
“山……木……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20章5.1惊变
5.1惊变
那年早春,战事连绵。
京城里人心惶惶,说是敌兵压惊,不久则濒临城下。
大将军临危受命,携子御敌,征战沙场,抵御外敌,最终战死沙场。
十万精兵,三万而返,一时大将军府系旁枝凋零。将军府少将军年少有为,征战疆场,破敌而归,领大将军府令,代大将军位。
少将军姓秋名致之,自小学文习武,于征战外敌一役中立下汗马功劳,颇得圣上恩宠。
坊间传闻,这名秋少将军府上有一灵异之物,可以护得安康,遂于战乱中生还。
秋府人笑言,这府上并无异物,秋少将军平日有白公子常伴左右,于战场中救得秋少将军性命,那白公子身手原来如此之好,以一敌百,与血泊中把秋少将军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方得近日光景。
正隆八年,先帝逝。
秋府上下,素衣以备国丧。
白凉绕廊穿行而过,见秋致之和当朝首府于门厅议事。
白凉那日在血泊中见到秋致之,之后就常做一个噩梦,有时在睡梦中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倒在血泊中,再不能醒。
他常常因为这个梦惊醒,醒了看见秋致之好好的睡在一旁,感觉到他的动静便把他往怀里揽一揽,白凉便偎在那人的怀里再睡上一睡。
他白日拿来和秋致之讲,要他千万当心,自那日剖白心意,他便想着和这人一生一世的。断是不敢想,中间有一个人兀自去了,白凉想想就觉得难过。
”你再不能丢下我一个。“白凉看着秋致之。莫名的讲了这么一句。
”想什么呢?”秋致之走过来,用手拍了拍白凉的头,然后笑了。
白凉当时觉得,这个笑他一世也是忘不掉的。
正隆八年,改国号为平昌,寓意平泰安昌。
朝内党争不断,将军府难免卷入其中。
派系彼此明争暗斗,刀光剑影。
秋致之一日说,“马革裹尸有时想想或许是个好归宿。”
半年之内,朝堂之中,两位三品贬为庶民,一时血雨腥风,人人自危。
一日,那坊间的传闻说将军府上有灵异之物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
此时的当朝圣上召人命秋致之带着灵异之物进宫。
秋致之禀明圣上说坊间传闻不可信,何有灵异之物。
不料圣上听闻大怒,要人在将军府好好翻查。
那派来查案的御史台的大臣绕着白凉,连赞三声,好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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