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不说话,袁帆皱了皱眉,沉默半晌后主动开口,道:“其实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闻言,柯谨睿关了会话窗口,靠回椅背,从容不迫地抬头看过去:“那是在你看来。”他的右手落在桌上,食指抬起落下,漫不经心地敲打桌面,“有些事关瓒不愿意提,我就不会勉强问他,可你不一样,对你,我没什么顾虑。”
袁帆脸上当即就有点不好看,冷声讥讽:“我们家里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要从哪儿说起呢?”柯谨睿心平气和地看着他,“你们家虐待我的人,还贱卖扣押我哥们儿的遗物,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袁帆不明所以,神色一缓,显出几分显而易见的茫然。
柯谨睿淡淡道:“那么第一个问题,先了解一下家庭情况。”他莞尔一笑,“从小到大,你打过关瓒多少次,令堂又为难过他多少次,一件一件地说,我有得是耐心,也有得是时间。”
袁帆:“……”
这不过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和交流,开场白不过几分钟,袁帆确定自己是非常讨厌这男人的。他想走,却无路可出,坐在这里,却不可能真就去回答那些秋后算账的问题。
太恶心了!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啊?!
两人沉默对视,柯谨睿依言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他态度温和,全然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威胁感来,就连眼神也是含着轻薄友好的笑意。袁帆盯着那双眼睛,心里有种难以描述的不适感,生平头一回对“笑里藏刀”这四个字有如此清晰直观的概念。
“我没什么可说的。”终于,袁帆开口,“我对关瓒做过的事太多了,以前就是看他不顺眼,打骂没别的理由,他站在那儿,哪怕什么都不做我都想动手,至于我妈——”他话音没落,振动声响,袁帆极其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看了眼,挂断来电。他继续道:“她是什么理由我不清楚,你恐怕得去问她了。”
袁帆哂笑,十分轻蔑地瞥了柯谨睿一眼:“柯先生,这个回答您满意了么?”
柯谨睿淡淡道:“当然是不满意了。”
袁帆不笑了,冷言质问:“那你还想怎么样?锁上门是不想放我出去了?你们胆子不小啊!”
这时,振动声再响。
袁帆强忍的怒气濒临爆发,烦不胜烦地第二次拿出手机,正要挂断。柯谨睿却拦了一手,笑着说:“怎么不接起来听听,又打过来,万一是真的有事呢?”
袁帆握着振动不停的手机,脸上有迟疑也有戒备,他似是若有所感,看向柯谨睿的眼神逐渐变得古怪起来:“你什么意思?怎么好像……”他看了看柯谨睿,又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人,“怎么好像知道会有这么个电话过来?”
柯谨睿笑得游刃有余,不疾不徐地说:“你接完不就知道了?”
袁帆半点也猜不透这男人究竟在搞什么鬼,因为打电话进来的人是孙艳红,他确定这俩人不可能认识。
或许是等候时间太久了,电话自动挂断,然而安静不足一分钟,孙艳红的电话第三次打了进来。袁帆心里的狐疑简直被吊到了极限,他明知道柯谨睿就是在等他接这个电话,明明不想就范,可眼下完全没有第二种选择。他静了几秒,不得已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过身,接通后将手机放到了耳旁。
“我这边有点事。”袁帆道,“怎么了?”
孙艳红口气焦急,仔细听嗓子还哑了,隐约带着点哭音:“你爸出事了!”
袁帆听闻大惊,下意识回头看向柯谨睿。柯谨睿正端着会议桌上的一次性纸杯喝咖啡,另一只手轻点鼠标,注意力全放在了笔记本屏幕上,压根没在意他。
孙艳红做了几十年的家庭主妇,脾气骄横,但从来没经过事,跟袁帆说了两句就开始掉眼泪,具体原因也讲不清楚,只会反反复复地说:“能找的人都找了,可警察局说情节严重,必须扣留,不接受取保候审!帆帆你在哪儿啊,妈妈都快急死了,什么时候回家?”
“别着急。”袁帆敷衍地安慰两句,“我尽快回去。”
说完,孙艳红那边还要再说,袁帆却直接挂了电话。
“你做的?”他转身面向柯谨睿,“从小到大虐待关瓒的人是我跟我妈,你动我爸干嘛?”
柯谨睿说:“你们是一家人,袁先生既是男人也是长辈,这里面有他必须承担的责任,他没做过并不意味着可以不用负责。”
“行!”袁帆冷笑,静了片刻,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柯谨睿好整以暇地弯了弯嘴角,不答反问:“你在问这话以前,有没有先考虑一下自己能给我什么?”
袁帆一怔,眼睛微微眯起来,眉心锁得也更紧了。
柯谨睿:“这种话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说的,得有能力满足一切条件的人才可以,而你显然不是。”
袁帆气急,正要出言反驳,柯谨睿率先打断他:“你们家只有三个人,你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你母亲是脱离社会关系的家庭妇女,全家只有袁先生一个还算得上有点本事。你刚才那话问得也是幼稚,竟然还真以为是我来跟你算账的?”
柯谨睿轻描淡写地一哂:“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有资格跟我单独算账?”话说至此,柯谨睿合上笔记本电脑,从容起身,“实话告诉你,你现在有个家,而我想让你没有,你爸作为唯一的经济来源,不从他下手还能是谁?”
“你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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