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养好了就瞎跑?我两个人找不着还得背着一个。”骆连皱眉。
本身虞一就是满心着急,早就忘了自己白天身上难受的事儿,这会儿听骆连的语气反倒他这样子是故作姿态,借着病瞎胡闹。虞一瞬间就恼了。
“骆先生应当自己有多大魅力,还是我有多无聊,借着朋友的安危做由头,跟你制造独处的机会不成?”他伸出手用力点了点骆连的胸口,“到时候不麻烦你背,大不了咱们两人各走各的,是不是还要比比看谁先找到,谁才最诚心?”
骆连本就是随手拦了一下,被虞一戳了胸口才噎住,反思潜意识里确实认为虞一又来捣乱,只能沉默地咬咬牙,一双眼还沉默地盯着虞一。
虞一拎着伞绕开他就要开门,被骆连连腰一扛给扔回高脚凳上,当即吱哇乱叫,拳打脚踢不配合,谁知骆连只是从旁边拎过一双大号的雨靴,单手在他双脚踝处各自一勾,轻而易举就脱了他两只鞋,把雨靴套上了。或许是下午晕船得劲儿还没过去,虞一感觉头脑发胀,又羞又恼,自己活像儿时被父亲按在椅子上穿鞋的小骄骄,当即闹起了脾气不干,拼死挣脱逃出骆连的桎梏,抱着雨伞冲进了雨中。
夏夭和小葵二度目瞪口呆:“……”
虞一向来喜怒形于色,但凡在他身边的人都见识领教过,但虞美人的嬉笑怒骂自成风情,这还是头一遭在人前显现出孩子脾气来。
虞一的伞上带了水,散了骆连一脸,他站起身抹了把脸,像个给金毛洗澡时被甩了一身水的主人。
“拿着。”骆连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夏夭,“手机信号强,中途那两人回来了,就给虞一打电话。”
夏夭这才翻看他一直吐槽的,骆连大哥大似的老旧手机,手机磨了边,露了铜。小葵也凑过来看,咦了一声。
“听说这手机续航能力很强呢。”
两人再抬头时,门开着,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门外淅淅沥沥的雨,有越来越大的势头。
虞一在雨里冻得瑟瑟发抖,脑袋总算清明了一些。他心想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又不是赶着去救人性命,闹什么脾气,骆连自然有他的安排和道理,怎么就今天的反骨发作。
身后脚步声由微渐进,还没来得及回头虞一就被人一下揽到一旁,推到墙上。手里的伞掉了,有人还给他接着。骆连将透明的雨衣往他身上一罩,像套娃似的顺利将虞一整个人套了进去。
“闹什么脾气呢,嗯?”他沉声问,手扯了扯下摆,彻底给他穿好。
虞一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两只手从袖口钻出来,整个人就不怎么发抖了。雨衣不透风,它套着虞一挡了不少冷。
“下次再闹,就别回来见人!”他低声呵斥。
虞一脸上被淋了不少雨水,鬓角湿哒哒地贴着额头,不说话,神色冷冷地瞪着骆连——就算心虚还要做足势头,内心却并不平静。
“还瞪?”骆连给他紧了紧雨衣领口,猛地一拉绳子锁紧,系了个活结。
虞一低声哼了一声,夺过伞又要走,被骆连拉了回去,探手摸了摸头:“不难受了?”
“不难受。”虞一甩开他,“你让我一个人去吧,骆先生不是觉得我拖累?”
“我什么时候那么说过?”
“那就是觉得我拿这种事做噱头,用好友的安危开玩笑,制造机会和你独处咯?”
“阴阳怪气。”骆连说着,嘴角却疑似向上,“我什么时候那么说你?别人一点说不得你?”
“村口还有多远?”虞一不想和他吵,歪头夹着伞,低头翻手机,看早下好的离线地图。
“顺着这条路往前走,第三个路口直走到底。”骆连拿过他脖子夹着的伞,淡淡说了声我来,“手机收好,我临走前把自己的留下了,信号强,如果他们提前回来会联系我们。”
从民宿到村口的这段路因为是土路,又窄小,中间薄薄一刃青石板延伸出去,想就是给这种下雨天备的。这种路开不了车,两人步行过去也就是个十几分钟的路程,只是地上全是积水,混合着泥沙,湿漉漉黏糊糊,实在令人难受。青石板不过一臂宽的长度,两头全是水,两人不得已都捡青石板走。可石板又窄又滑,两人几乎肩并肩贴在一起走,时不时脚底还打滑,打滑的时候便相互搀扶一把。
沉默地走了五六分钟,虞一忍不住笑了。
骆连就问他笑什么。
“两个落汤鸡,现在倒有点像难兄难弟。谁知道咱们谁是搞摄影的,谁又是搞音乐的,看起来两个老土而已。”
骆连听了这话也笑,他停下脚步转了转雨伞,指着前头的灰蒙蒙的路:“剩下这段是上坡,比之前只会更滑,你抓着我的包。”
骆连的包是露在外面的,里头没什么电子设备,只有户外必需用品。看来他在的确常年在户外摄影,早就成了老习惯。
剩下这段路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脚下,格外小心,所以也没有发生在雨里摔得浑身是泥这种事,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山口。山口有一户人家是专门村里负责找人的,如果有人失散,或者打听点消息都找他,消息灵通,搜救的道具也齐活儿——虽说这并不是荒郊野岭的十万大山,但也是穷乡僻壤,总需要有这样的落户人家。
两人对着村口那户人家将齐胜英和大飞的外貌描述了一番,详尽交代了消息。那人翻着眼睛想了想:“海市我今儿下午才去过,的确听说来了两个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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