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客,哪有让客人烧菜的道理,你在客厅等会,饭菜马上好了。”裴溯淡淡笑着,走进了厨房。
景衡不得不好奇,这个和蔼慈祥的男人,为什么会强烈排斥自己的亲生儿子?当时裴临才六岁,孩童无辜,莫非与裴临的母亲有关?这些问题,他是不敢问裴溯的。但他以警察丰富的想象力,罗列出了各种原因,比如,裴临的母亲婚内出轨。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景衡的异想天开。
景衡发现这个号码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大概是某个线人?景衡接通了电话。
“表哥,今晚有空吗。”听到这个声音,景衡才想起,季晚晴案件的报案人信息表上有裴临的手机号码,那天能找到裴临的住所也全靠那张表格。景衡瞥了一眼厨房方向,暂时溜出了屋子。
“你不是和你的封法医在共进晚餐么,怎么想起我了?”景衡的语气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诡异,“该不会被封美人抛弃了,到我这儿找安慰?”
“那真让你失望了,我们家封法医今晚有要事,我看你孤家寡人,想让你请我吃饭来着。”
景衡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裴临刚才说什么?让我请他吃饭?“没钱,请不起你这位大少爷。”
“那我勉为其难地请你好了,”裴临的语调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表哥,约吗,我可以来接你。”
“真遗憾,我有约了,”景衡不明白裴临的真实用意,以为他只是闲得无聊来调戏自己,“当然,我是不介意收留你这个孤家寡人的。”
“报坐标,等爷来宠幸你。”
“我怕你不敢来。”
“这世上还有我不敢去的地方?”裴临的笑意听上去似乎更深了。
“约法三章,你不敢来,欠我一个要求;你来了,我欠你一个,”景衡内心有点小激动,他期待着裴临的回答,“当然,绝对以法律为底线,我怎么忍心让你自杀。”
但是,裴临迟迟没有回应,尽管手机尚未挂断。
“裴临?裴临?活着就喘一声。”
“表哥,这个游戏我们下次再玩,我突然有约了。”裴临的语气,笑意不曾改变。但景衡知道,他猜到了地点。
“我就知道你不敢。”
“我这不是为了给你过一个轻松的假期么,”裴临浅笑,“我想,难得的五一假期,你绝不希望看到尸体,否则多扫兴。”
“裴临,其实……”
“表哥,我该赴约了,再见。”裴临挂断了电话。
景衡无奈,一转身,就被身后的男人吓得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裴老师,您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并且喊了“裴临”?!禁忌词汇!
“进来吃饭吧。”
裴溯依旧笑着。景衡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按照之前裴溯对裴临的态度,如果他听到自己在和裴临通话,他应该笑不出来,所以,……他到底听没听见啊!
“不等净姐回来一起吃吗。”
“她回家时间不确定,让我们先吃。”
“哦。”景衡今天做过最后悔的两件事,第一,来了裴溯家吃饭,第二,在裴溯家接了裴临的电话。
餐桌上的气氛,说不清,从裴溯的表现看,挺轻松;从景衡的举止看,挺拘谨。
“裴老师,裴临回国了。”景衡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了,他第一次体会到自己曾经用这种方法审问罪犯后,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心情了。
“阿净生日那天,她告诉我了。”裴溯的反应没有从前的激烈,这是不是预示着好事?
“他住在泰晤士小镇7-3号。”景衡一出口,先把自己惊了。他突然发现,门牌号竟然一致!巧合?景衡自然是不信的。既然是人为的偶然,那么,必是裴临的杰作。那个小混蛋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他的手机号。”景衡当了六年警察,发现自己坦白的态度居然比任何一个罪犯都要好。
景衡打开通话记录,把手机递给裴溯,但是裴溯连眼神都没赏一个。这让坦白的景衡毫无成就感,也失去了积极性。“裴临回国后挺乖的,这次轰动的季晚晴自杀事件,他提供了不少思路,帮助警方破案。”
“你说他参与了案件?”裴溯终于有了兴趣,笑容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失去笑容的裴溯平静得莫名令人心慌。
“他是报案人。”
“阿衡,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次属于意外,我们开会时没有注意到他在场,他听了调查的信息后,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学绘画的为什么会懂案件分析。”裴溯的表情平静得似乎结了一层霜。
景衡微怔。第一反应,裴临是学绘画的?难怪会和宗琳成为朋友。第二反应,裴溯竟然知道裴临学的是绘画,连我都不知道。第三/反应,绘画和破案怎么也扯不到一起,裴临在案件侦破过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阿衡,你该盯紧他。”
“裴临他……”景衡欲言又止。其实他想告诉裴溯,裴临不像会违法的人,但他自己也不相信。
景衡记得裴临六岁被他母亲送回裴溯身边,他听说裴临的母亲患了绝症,命不久矣。裴临在裴溯身边待了差不多一年,其实也没这么久,大部分时间是在景家度过的,毕竟谁也不放心让年幼的裴临待在一个要杀亲生儿子的父亲身边。
裴临七岁那年,景衡的母亲带景衡和裴临出去玩,裴临失踪了。拐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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