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那场生死交战,仿佛只是一梦。但胸口的痛告诉他答案。
若颦奉过一碗粘稠的药,散着苦香,道:“阁主,喝过药后,再用碗粥就好了。”
姬任好伸出手,碰到了碗边,又缩回来。
“多久了?”
“回阁主,一个多月了。”
姬任好挣扎着坐起来。
“九霄现在如何。”
若颦垂头述道:“琴掌部伤了内腑,后在雪地上昏过去,冻坏了右手,正在静养。”
“谈弈秋呢。”
“谈掌部被梅袖手拍碎了头盖骨,也在房里,恐怕是。”
她卡了下。
姬任好闭了闭眼,他记起来,临行前谈弈秋献给他一盒海贝棋子。
这东西是四方搜集进献的珍物玩好,先交六部主,再进姬任好。有时九霄越采彩看中了什么,不敢私扣,明里暗里撒着娇讨要,他就随手赏去。谈弈秋严刑峻法,唯一一次却私藏下一盒海贝棋子。
他知道这事,暗里觉得好笑,这人怕是喜欢的紧了,便没有说。
一个月前……应该是两个月前,谈弈秋忽然献上棋子,并道,瑄分尘乃祸国殃民之徒,恳请密令,在诛杀梅袖手后剪除瑄分尘。
姬任好微不可闻的动了下唇,道:“那盒棋子,给他带下去吧。”
若颦欠然。
“舞掌部折了琵琶骨,失血过多,目前也在静养。”
“书画二掌部轻伤,这一个月总领朝令,内修外攘,黜陟罚赏,财货进出,全操于手,日夜不曾休息。”
姬任好点了下头,道:“萧史还在休养?”
“是,萧宫主那日受梅袖手一掌,伤了肝脾之间。”
“上官谈笑呢。”
“上官谷主还没有醒……他应当只有手肘折断,但不知为何,胸骨尽碎。”
姬任好半晌没有说话,又道:“铜面呢。”
若颦省到阁主开始问敌方情况,悠悠松了口气般,道:“他利用地形抵挡,杀了鬼部十数人,梅袖手死时他还未死,但自行从悬崖跳了下去。”
姬任好没有说话。
若颦接道:“伏青主疯了,他用了阁主所给双翼蝴蝶刃,钻研其中秘密,竟然在死地中悟出了绝招。但蝴蝶刃的绝招是杀人再杀己,最后一式必然绞断自己颈项。阁主曾做过改进,让刀刃脆薄,切到颈项上时,刀刃已震成粉。伏青主受了此招,痛哭此生绝非阁主对手,疯狂而走,不知去了哪里。”
姬任好缓缓点头,接过药碗,一口一口喝下。随后靠在被枕上,闭上了眼睛。
若颦收拾起药碗,见床上人再没有动静,便徐徐退下去。才到门边,便听道:“你到哪里去?”
若颦一惊,道:“奴婢去煮粥。”
“先别动。”
姬任好转过头来,若颦吓的埋下头去!
他很慢,而很清楚的道:“瑄分尘呢?”
若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阁主,还没有找到瑄隐者。”
她知道姬任好盯着她,一字不漏的道:“梅袖手与瑄隐者最后一战,奴婢也不是看的很清楚,但最后山崩地裂,雪谷倾颓,青土石的地面也裂开了一道半丈宽的缝。当时情况紧急,能救的全部救上,能跑的全部逃跑,总算没有人陷进去,但方圆半里都化为平地。回阁之后,便抽调人手出去寻找,但目前瑄隐者还没有回来,雪谷里也在挖掘,还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论是瑄隐者,还是梅袖手。”
金兽香炉里的烟袅然抖了下。
“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的。”
“叫他进来。”
“这事是书部负责,叫书部负责此事的坛主进来。”
若颦慢慢后退,姬任好斩金切玉般道:“你别动。”
门外一阵骚动,吱呀一声,一名略肥胖的中年男人进来,伏首于地:“阁主,林余见过阁主。”
姬任好道:“你是不是总管雪谷挖掘之事?”
中年男人磨蹭着道:“是。”
“挖出了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一些碎衣布,一些头发。”
碎布上必定有血,可能还有肉。头发也许是灰白的。
姬任好像是把话放在喉咙里咀嚼半日才说出来:“还有呢?”
那人不敢说话,才向若颦看去,姬任好忽然支起身来,哐当一声,把碗砸碎在地上!他睁着一双凤眼,睁的像木刻的,好似看见了什么惊骇之事一般,气息不继的厉喝道:“知情不报,拖下去乱棍打死,叫副坛主进来!”
那人哪还敢和若颦商量,急道:“是,是有一件东西,是瑄隐者的佩剑!”
“你也不要动!”
姬任好一字一字道:“传令守卫,把挖掘出的东西送来!”
屋中跪着两个人,床上坐着一个,谁都不说话。姬任好捏着床边,那檀木的床好像毒药,让他的手酸软,一直酸软下去,竟然像个垂暮老人一般抓不稳它。
和光同尘四个古字,沉沉的凸起剑身之上,一水的深绿。姬任好喘着气,目光从剑尖扫到剑柄,忽然一把抢了过来。
剑柄一瞬脱离了若颦的手,却没有脱离手指。有三根手指如附骨之蛆,紧紧握着剑柄,蓦然冲到眼前。
中指,无名指,小指。
姬任好慢慢抬起右手,蜷起这三根指头,然后对到剑柄上。
若颦不敢抬头,她从垂发的缝隙里,看见姬任好披散着一头长发,伸平了剑。剑柄上紧握着五根手指,其中三根凸起,分外的惨白凌厉。
当啷一声,青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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