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既然不肯说与我知道,那便算了。只是人却不能放在我庄上,你要他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这也极容易的,我便告诉你如何配药,其馀的”他顿了顿,看着沈梦,“你便不要再想了。”
沈梦微微皱眉,见他丝毫不容商量的样子,便问了配药的法子,然後转身离去了。
只是过了一日,却突然有人前来传命,唤他入教。也不说是为了什麽,只说是木护法有请,他听了也有些疑心,却还是不敢不从,便带了人进去了。
却不料被引去了教主的起居之所。各使者护法都在,沈梦也在一旁,众人围在床榻左右,都屏息不语,只是看着床上静卧之人,见他来了,却也是神情各异,相看无言。
沈梦唤他前来,又说:“你来看看。”
黄谌心中隐隐有所知觉,却仍旧依他所言,走上前去仔细一看。
他一看这房中的情形,便猜到了沈梦的图谋,可等他定睛看去,却还是不免一惊。
床榻之上双目紧闭,静卧不起的那个,竟然活脱脱的就是何燕常。
真是难为沈梦了,居然能寻到与何燕常如此相像之人。
十七下下
沈梦冲他微微颔首,说,“这人被寻到的时节,已身受重伤,只是他一日不醒,一日便不知他的身份。”
黄谌心中冷笑,却道:“代教主说笑了,教主身上自有表记的,你看上一看,不就知道了?”
沈梦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木盛却说:“知道这个的,怕是也有一些。便是有表记,也不知真假。”
黄谌心里有些不解,不知沈梦是想自己怎样。他想,即便那一日来教中的是假非真,他弄这麽一个假何燕常来到底是要做什麽?此时各处人马都在搜寻何燕常的下落,他必然藏匿了起来,不会出来行走。若是我医好了这人,只怕便要露出马脚,若是不医好他,只看他僵卧在这里,又有什麽好处?
费清之前大约已同众人商议过了,此时也不问他,便说:“不管真假,先救了便是。此事关系重大,须得掩人耳目才行。黄谌你留在此处,务必尽快的医好了他,教他醒来。”
黄谌见众人皆是这个意思,便点头应了。
沈梦却突然将衣袍撩起,半跪在木盛面前,低声说道:“有件事,着实不曾告诉大家。今日里见了此事,实在是不能不说。”
各位见他突然下跪,都十分的惊诧,木盛也面露疑色,说:“你但讲无妨。”
沈梦抬起头来,说:“初一那日,教主曾回来教中。”诸位便都点头,唯有费清微微的眯起眼来,沈梦便又说道:“那一日在众人面前,教主拿去了在下身上的一件物事。这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路三娘啊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木盛拈了拈胡须,便说:“是,这是大家亲眼所见的。”
沈梦露出愧疚之色,低声的说道。“实不相瞒,教主拿走的,便是教主之印。”
各位神情不同,倒是路三娘问他:“你是什麽意思?教主不是把教主之印与了你,教你代行教主之责麽?”
沈梦露出痛苦之色,片刻之後才说:“是,所以那时我惊诧太过,竟然不敢相信,我”
他的话还不曾说完,却堪堪的停住了,伸手捂住了嘴,那时却已迟了,手里竟是一口鲜血。
沈梦怔了一下,脸色突然发白,颤抖着将手攥紧,半天说不出话来。众人悄然相看,还是路三娘说:“沈兄弟,你怎麽了?”
沈梦轻轻摇头,说:“不碍事,只是一时心绪激荡,所以气血上涌罢了。”
费清却追问他道:“方才说不敢相信,又待怎样?”
沈梦咬住嘴唇,彷佛有话要说,却又觉得难以启齿一般。挣扎片刻,环顾众人,终於说道:“我心里一向知道,诸位都只当我是教主的暖床之人,并不曾看重过我。”
众人不知他为何有此一句,路三娘怕他面上难看,便说:“教主外出的这些日子,沈兄弟把教里治理得十分之好,便是教主回来,也要夸赞一番的。”
木盛微微点头,费清却只是嘿然冷笑,并不开口。
沈梦闭了闭眼,面上露出羞辱之色,终於才又说道:“我说出这番实话来,并不怕诸位见怪,便是即刻将我投入地牢之中,我也并不後悔。实不相瞒,教主将印与我,命我代行教主之责时,我其实也是欢喜的。我一个大好的男儿,难道不愿意施展一番抱负,有一番作为麽?他把印与我,便是不曾看低於我的意思,我那时想,便是拼得性命不在,也要把教中事务打理好了,等教主回来。”
木盛见他眼底泪光闪动,只好开口道:“沈兄弟言过了,便是教主回来,也不会为了这个怪你。”
沈梦低下头去,脸颊上滚落两行泪,哽咽着说道:“所以那时教主回来,取回教主之印时,我几乎不能相信,只觉得无地自容,所以谎称不曾带在身上,哪里想到还是却被他取走了。”
这时费清却咳嗽一声,说:“教主既然取了教主之印,便该将教务接管了,为何又走了?此事与常理不合。”
沈梦惨笑一声,便说:“是,这与情理不合,我回去之後,只觉得其中有异,所以不敢声张。教主既然把教主印与了我,便不会这样不出一言的取走。他既然追了赵灵出去,怎麽独自一个回来?若是失了赵灵,便该回来教里,若是因了别的事,也该告诉了我们,替他出一分力才是,怎麽会什麽也不说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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